「還不過來見禮。」韓琦溫聲道。
崔桃回神兒後,立刻爽快地走過來見禮。聽聞此人也姓韓,崔桃便猜測他可能是韓琦的兄弟,若不是親兄弟,大概也可能是堂兄弟之類的,自小一起長大的那種,不然彼此之間不會那麼熱絡熟稔。
崔桃腦子裡思緒萬千,但面上卻不表,只是笑問韓綜:「韓郎君的手怎麼了?」
韓綜愣了下,嘆道:「是我拙笨,昨日煮茗時燙著了。」
「我那有極好的燙傷膏,韓郎君若不介意,倒是可以塗一下?保證塗完第二日就好。」崔桃根本沒有這麼神奇的燙傷膏,她只想驗證一下韓綜的手指是否有黑痣。
韓綜愣了下,尷尬地笑一聲,道謝表示不用。
「小傷罷了,倒不值當那般好的藥,它當被用在更緊要的時候。」
「韓郎君太客氣了,你既是韓推官的客人,自然就是緊要之人,緊要之人的傷,那自然也是緊要的。」崔桃還不肯放過。
「這——」韓綜無奈地笑看韓琦。
韓琦在旁低喊了一聲崔桃,令她去東側房收拾茶盞。
崔桃也知道自己說話略有冒犯,無奈之下只得去了。
等崔桃把桌上的空茶碗都收到託盤裡的時候,韓琦回來了。
「韓推官。」
崔桃垂下眼眸,禮貌叫一聲,便端著託盤打算走。
「在鬧什麼?」韓琦問。
崔桃沒吭聲,不是她不想說,是她擔心這人跟韓琦關係親厚,還是該避嫌一下,回頭從側面探查比較合適。
「你認識韓綜,韓仲文?」韓琦故意說全了韓綜的名諱和字。
崔桃愣了下,聽韓琦這般稱呼那人,才反應過來,「你們不是兄弟?」
「這天下姓韓的多了,都是兄弟?如今開封府大牢內,還有五個姓崔的,你可要認兄認叔?」韓琦反問道。
崔桃噗嗤一笑,佩服地對韓琦拱手道:「韓推官不愧是韓推官,盡忠職守,兢兢業業,連大牢裡幾個犯人姓崔都知道,這事兒怕是連孫牢頭都未必清楚呢!當真令人佩服!」
「少說虛話。」韓琦撩起袍子,坐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眸睨向崔桃。
「那個,」崔桃放下手裡的東西,湊到韓琦跟前,盯著他的右手食指上的那顆黑痣,「韓推官手指上的這顆痣,自小就有麼?」
「天生如此。」
韓琦順著崔桃的目光,也看向自己手上的這顆痣。他隨即想起來當初崔桃在獄中時曾跟他說過,兇手是一個右手食指上有黑痣的人,情況剛好跟他相符。那時候他以為崔桃或是出現記憶混亂,看過他手上的痣記錯了;或是在半真半假地耍什麼滑頭。
後來孟達夫妻的案子證明兇手是仇大娘後,這事兒卻也沒深究,只當原因是前者,崔桃因失憶而導致的記憶混亂。
如今舊事重提,韓琦方意識到崔桃始終有去介懷這顆痣。
他不認為是崔桃這麼久以來惦記的東西,會是胡思亂想。聰慧如她,若非是不合理的事情,她早就拋在腦後了,不會保留至今。
韓琦便問崔桃,有關於這顆痣的記憶到底是怎樣的。
「我記不太清楚了,只有一個模糊的畫面,那人身材就如韓推官這般,胸口有一攤紅色,像是沾著血。在向我伸手的時候,手指上就有跟韓推官一模一樣的痣,他對我說『桃子,等我回來』。」崔桃形容完,便問韓琦那韓綜的食指上有沒有跟韓琦一樣的黑痣。
「不曾見過。」韓琦立刻否認,便跟崔桃簡單介紹了一下他跟韓綜之間的關係。
他們雖同姓韓,卻並無親戚關係,韓琦虛長韓綜一歲。韓綜的父親與韓琦的父親曾是故交,少時韓琦住在長兄家讀書之時,多受韓綜父親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