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道路司就是汴京城內的城管外加交通警察,他們是由五百名士兵組成,統一著青衫。
街巷裡的商戶、攤販們有不少都是愛佔便宜耍流氓的,甚至會有暴力抗法,所以道路司的人基本上個個都練就了大嗓門,樣子也看著比較蠻橫。馮大友是個屯長,下面掌管五十個兵,這本事自然也更厲害些,嗓門也比一般人大。
「難怪你去我的鋪子,那麼兇橫、理直氣壯、胡攪蠻纏,原來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呢?」
「不敢不敢,小人這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不過小人是真在乎那三根頭髮的,就剩三根了,沒了就意味著小人真沒頭髮了。」馮大友可憐巴巴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腦袋這麼多地方都是光著的,啥時候都跟頭頂那樣長上頭髮,唉。
馮大友隨即跟崔桃講他打聽到來的訊息,青窯那邊有以陳三郎為首的一幫十幾歲少年,得閒就去街上耍流氓,還會扮劫匪去路上嚇唬人。孩子們小打小鬧的,東一頭西一下,經常都是一時興起悄悄地幹。知情的人不對,都是跟他們要好的一些人,會偶爾聽到他們吹噓兩句。
馮大友憨笑著告訴崔桃,他如今管街管得也算是半個流氓了。不過倒是跟一些攤販不打不相識成了好友,還能在那些小流氓跟前立了些威風。所以他憑這緣故,去好一頓求人和費力打聽,才打聽到這些。
「看來這關公的大刀也有不好用的時候,得用你們的打狗棒才行。」
崔桃感慨馮大友所言是個線索,她會命人暗中查實。
「這些人自成一小幫派,秘密捂得緊呢,怕是不好查。」
馮大友還告訴崔桃,他們那些人中誰要是做出賣訊息背叛的事兒,那必然會遭其他人圍攻。即便是沒參與陳三郎的事兒,只要是事不關己的兒,他們絕對不會多言。要是正經官府的人去問他們,那更是不可能有人會說,站出來作證了。
「不知道時,可能是查不到。但這知道了,就自有辦法了。」崔桃讓馮大友傍晚的時候即可去鋪子裡取生發膏。
馮大友千恩萬謝,給崔桃再三行禮才告辭。
王釗來找崔桃,瞧見一禿頭壯實的男子再三給崔桃道謝,好奇地問:「崔娘子這是又降服了哪一路妖怪?」
「道路司的。」崔桃隨即將陳三郎等人情況講給王釗。
「陳三郎?便是羅大郎特意挖出乾屍,要在人家生辰宴的時候,拿乾屍嚇唬的那個陳三郎?」王釗不禁唏噓,「原還以為他是個無辜的,想不到竟可能跟他有幹係?」
崔桃點點頭,請王釗務必細緻勘察,「屍體在青窯發現,必該是可能瞭解內部情況的人所為,只是官窯內僱工人數過百,又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加之他們自己還抱團自成一小幫派,就更難查了。瞧他們怎麼排斥羅大郎在外,便可知一二了。」
王釗請崔桃放心,他會親自督促,派人暗中小心注意陳三郎等人的動向,並徹查他們之前的行動軌跡,看看是否能找到案子相關的證據。
「那金步搖的圖,我已經按照方廚孃的描述還原,畫了出來。」崔桃取來給王釗。
時隔這麼久,金步搖可能早已經被拿到陌生的首飾鋪等地方售賣,可能是找熟人賣了,也可能還被兇手留著並沒有拿出來。憑此來追查線索,如大海撈針,可能性不大,但有總好過沒有。
王釗見這圖畫得精細,不禁感慨崔桃對這案子格外上心,這段日子因沒有線索,瞧她吃飯都沒有以前興致高了。莫不是因為這案子跟韓推官有牽涉的緣故?不過說起來,崔娘子和韓推官不論在外貌上還是在聰明腦袋上,都十分相配。
不過崔娘子的好,也非人人都認同,世俗眼光避不了,仵作是下賤活計,女子拋頭露臉在府衙做事,誰知韓推官家裡頭會不會計較?多半會計較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