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就罵我揍我的,會是我大人?」崔桃質疑不已。
「你——」崔茂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崔知州可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爹爹?」崔桃再問一聲,氣死人不償命。
親爹還需要證據證明?崔茂被氣得滿臉通紅,更因為氣兒不順,劇烈地咳嗽起來。
崔桃早就從崔茂的行為表情中,感知到他十分不喜她,甚至恨不得她消失。所以此刻,她才不管崔茂到底是她的真爹還是假爹,總之這位『爹』現在沒有把他當親女兒一般對待,她就不認。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麼世俗禮法,什麼孝道,束縛不了她。
韓琦這時才出言:「她確如告示所述那般失憶了,還請崔知州言明具體情況。」
崔茂聽韓琦言語溫潤,不急不緩,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他尷尬地跟韓琦解釋,崔桃確係他的女兒無疑,家中許多人都可以證實,如果不信可以立刻派人去安平崔家調查。
「我們博陵崔家可決然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崔茂力證道。
韓琦揚眉,「原來崔知州出身於崔氏望族。」
崔茂點頭,告知韓琦他是博陵崔家三房的人,崔桃則是她的小女兒,小時候乖巧可人,聰穎絕倫,大些時,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豈料三年前她竟留書出走,不告而別。
這頭一年他還派人找過,後來杳無音訊,便放只當她死了,沒這個女兒。
前幾日,他在深州地界瞧見崔桃的畫像,也有親戚向他問詢情況。崔茂便決定親自來開封府詢問怎麼回事,可以的話,便打算把不孝女領回去好生教導。
崔桃聽著崔茂的敘述便知道他在避重就輕。如果事實經過真如崔茂所言的這樣簡單,她那麼乖巧優秀,即便突然離家出走,給他丟人了。這足足三年沒見,崔茂在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不該有『失而復得』的激動麼?傷心之餘的埋怨麼?
可瞧瞧崔茂那張掛滿憤怒的臉,眼裡對她除了恨還是恨,半點淚花都看不見。他只想要揍她,想把她領回家狠狠的收拾她。
如若不是他官員的身份,出身於名門望族,還有一雙跟自己十分相像的眼睛,崔桃真懷疑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這三點造不了假,所以這一位還真可能是她的親生父親。
名門望族,向來家規森嚴。這離家出走可是十分丟臉的事,再加上這位父親斷然沒有護著她的意思,跟他回去,指不定過兩日就會被族裡人審判,送去沉塘了。
那些老古板可不會講證據,所以比起崔家,崔桃還是覺得在開封府更『逍遙』些。
可真是拄柺杖下煤窯——步步倒黴。她怎麼這麼慘呢!
韓琦在布像懸賞的告示上,其實並未言明崔桃所犯何罪,只說是相關案件重要證人意外失憶,懸賞尋求身份。
孟達夫妻被謀殺一案,已經判決,兇手是仇大娘伏法的訊息也已經向外公佈。
之所以這樣布像懸賞,目的就是想讓崔桃的同夥敢來認人,但韓琦卻怎麼都沒想到會等來一位出身於博陵崔氏的親生父親。
博陵崔氏自漢以來便是有名的望族,崔氏女更是前朝士子爭相求娶的物件。雖至今時有些沒落了,但仍舊根基深厚,不可小覷。崔氏如何教女,韓琦略有耳聞,簡言之,他們怎麼都不該教出崔桃這般性子的女子。
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總會有特列,畢竟這一位當年竟敢膽大地離家出走。
崔茂在來開封府前,已經透過在汴京的官員朋友,悄悄打聽過崔桃在開封府的情況,粗略知道崔桃牽涉孟達夫妻謀殺一案,但兇手已經伏法,跟她關係不大。
「韓推官,不知小女所犯何事?今日下官是否可帶小女回家?」
韓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