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平靜下來,一直像鞦韆緊閉的心扉也不由自主地敞開了。一直束縛著她的心靈枷鎖由於這個男人的出現而一下子土崩瓦解了。她知道自己是時候停止無休止地緬懷過去了。安麒確實給她的鞦韆裝上了翅膀,這架鞦韆就在她的心裡——
緩緩的,藍飛小心地蹬了鞦韆一下。鞦韆動了,雖然有點彆扭,但它畢竟動了。漸漸的,藍飛越蕩越純熟,鞦韆也越飛越高。安麒的心也隨著藍飛的鞦韆飛了起來,望著重新站在鞦韆上的她,安麒有了快樂得想哭的感覺。“要我推你一把嗎?”他問。
“不用了,”藍飛望著他,一張素淨的臉神采飛揚,“這次,我想自己飛!”
……
藍飛蕩了很久,當她終於從鞦韆上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安麒迎上前去,端詳著她汗津津的臉,說:“我熟悉的藍飛終於回來了。”
“是啊,謝謝你給我的翅膀。”藍飛答道。
安麒微笑著,他伸出手,小心地拭著藍飛額上的汗。藍飛突然抓住他的手,低聲問:“你是下星期二走嗎?”
“是啊!”安麒有點奇怪。她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說這個她再清楚不過的問題了。
“我不去送機了。”藍飛頭垂得很低,安麒詫異於她的反常,但也沒說什麼。
“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不回來。”
“你一定要回來!”藍飛抓住他衣襟,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用壓抑的聲音說:“不是我不想去。我怕我去了會哭。”下一秒,她就哭了,哭得肆無忌憚,像一個依戀哥哥的小女孩。
安麒摟住這個哭泣著的女孩。他已經見過她哭了好幾次了。不過,以前,她的淚是安麒的,今天,她的淚是屬於他的!
“答應我,”藍飛硬嚥著說,“最少每隔兩天給我發一次E…mail,要長的!
安麒把懷裡的人兒摟得更緊了,“當然了。”
Dear阿飛:
我到了倫敦了。倫敦沒有我想象中的令人振奮。路上的行人很少,甚至比我們的小鎮還要少。走在古老的街道上,我有一種蒼涼、孤單的感覺。這裡的人都有些冷漠,也可能是他們太有教養了吧,對於我這個黃面板的異鄉人,他們是正眼也不看一下的。
不過在學校裡就要好一點。在我那所學校的中國留學生特別團結。我剛到,他們就帶我逛校園,還請我在餐廳吃了一頓。老實說,這頓飯可難吃死了,那該死的土豆泥像鼻涕混在漿糊裡一樣。我邊吃邊把它想象成我媽媽的大餐,只有這樣才容易入口一點。
我住在一位英國老太太的家裡。你不用猜了,她就是那種英國典型的老處女,腰板挺得直直的,臉上的皺紋像刀削出來似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在她那裡,我連聽音樂也不敢大聲,她的家給人寂靜淒涼的感覺。對了,就像我們看美國懸疑片裡的那些房子給人的感覺。
給你寫完這封E…mail,我就要睡了,在這古老寧靜的城市的夜晚,我暫時想不到比睡覺更好的消遣了。
晚安,阿飛。希望我能在夢裡夢見你。
Yours
安麒
安麒:
你好!
看來你在那邊的生活挺寂寞、無聊的嘛。不過不要緊,人總是會慢慢適應環境的。也許,你還沒有發現,隱藏在古老的外衣下,倫敦具有極富生命力的一面呢。
外國的東西吃不慣是正常的。我的同學說,出國留學的女孩子回來的時候總吃得胖胖的;男孩子則相反,他們是出人意料地越吃越瘦。我警告你啊,你可別給我吃成個竹竿回來!我等會兒叫媽媽給你寄點菜乾、乾貝什麼的乾貨,你自己買個鍋,不用上課的時候煲點湯,好好補一補。你千萬別嫌麻煩啊。如果那英國老處女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