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一禮,道:“呂監丞,這新生不穿學服,冒冒失失地要上來,我等出言阻止,他還不服氣,請監丞取消他進學的資格。”
穿著禮服的呂監丞扭頭望了過來,“是否如亞飛所說?”
林嵐拱手一禮,道:“學生昨日耽誤了,所以想上來拿件學服參加祭孔大典,不料幾位師兄惡語相向,這才有所爭執,還望監丞雅量。”
“祭孔大典如此鄭重,豈是你一句耽誤就可以隨意上來的?你回去吧。”
林嵐眉頭一皺,這丫的蛇鼠一窩是吧,拿件衣服磨磨唧唧了半天,真是小鬼難纏。他忽然想起昨日聖人碑前老者給的銅牌,從胸口掏出來,遞到監丞面前,道:“還請監丞開個方便之門。”
“哼!你當國子監是什麼地方?”一邊計程車子也不看林嵐遞上去的是何物,以為是林嵐要賄賂監丞。
呂監丞眉頭一挑,接過那枚銅令,眯縫著眼,說道:“上去吧,衣服準備好了。”他將銅令遞還給林嵐,說道:“銅牌等會兒給廟祝就是了。”
周圍義憤填膺的學生忽然一愣,怎麼剛剛氣勢強硬的呂監丞忽然語氣緩和下來。
林嵐有些莫名其妙地走上文成殿,一邊的廟祝鄭重地接過銅令,道:“您隨我來。”
林嵐跟著廟祝從偏殿進入。
廟祝端著木盤,緩緩走過來,道:“祭酒為您準備的衣服。”他的眼中直到現在,還不太敢相信,這麼年輕的人,如何擔當得起重任。
“祭酒準備的?”林嵐看了眼木盤上的華服,“似乎和外邊新生的學服不一樣啊!”
“自然的,您是要站在最前邊的,自然是錦衣華裳。”
林嵐將長衫解下,換上酒紅色的華賞,外邊還穿了一件無袖的紗衣,在將那條玉帶繫上。
“有必要這樣?”林嵐嘀咕道,“不就是祭個孔,拜幾拜的事情,怎麼搞得自己要登基似的。”
“自然了。”廟祝幫著林嵐整了整衣衫,“就是這頭髮梳得難看了些。”
林嵐尷尬地笑了笑,“出門晚了,沒好好打理。”
咚!
雞鳴寺上的鐘聲響起,外邊的呂監丞說道:“待會兒您就站在最前方就是了。”
“額左邊還是右邊?”林嵐感覺這衣服貌似不是新制的,除了樣式老舊外,似乎還散發著一股常年放在檀香木中的氣味。
“站在大道中央。”呂監丞這樣說道。
從偏殿這個角度看去,文廟廣場上的人漸漸增多,中央大道兩側,除了很早就到了的新生們,聽到鐘聲的學宮老生,也紛紛聚攏而來,參加祭孔大典。
四五千人,卻沒有一個人站在孔聖石像的身前,而監丞卻讓林嵐站在大道中央,這不是赤果果地遭人白眼嘛。
“有些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
林嵐看著自己這一身大紅大紫的,比起新郎官都不遑多讓。林嵐走出側殿的時候,小雨已經停了,這讓那些已經在細雨下站了不少時間的新生們稍微鬆了口氣。
“喂,你們看,那人是誰?”
“沒見過啊,穿這麼隆重,莫不是祭酒吧?”
有見過國子監祭酒的學生翻了翻白眼,說道:“祭酒七十有八了,你看他像嗎?”
被吐槽的那人吐了吐舌頭,問道:“那他是誰?”
也只有之間負責接待新生,安排新生位置的幾人,心裡清楚,這位從文成殿偏殿出來的,是一位還沒入學的新生。
林嵐下了臺階,繞過了中央巨大的孔聖石像,掃了眼所有注視著他的學宮子弟們,忽然轉了個身,背對著四五千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站在了孔聖的面前。
“我的天,他怎麼能站在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