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在危城這等偏遠邊塞要地,必須駐屯鄉兵,也得要:一,派遣信任的官員主掌大局,像凌落石就是蔡丞相親自圈選的大員;二,以策安全,另遣心腹的高階將領排程兵權,如於一鞭,就是天子親自下令駐札危城的。
所以,凌落石雖然掌管危城一切生殺大權,但在軍權方面,若無於一鞭印鑑,不能貿然排程,而在頒令編制的文案上,亦受都監張判的牽制,他們的權力,是講求平衡且互相制約。
不過,以大將軍的淫威聲勢,不但私下練有精兵,而且身兼綠林道上“朝天山莊”莊主、黑道上“上朝門”門主,以及江湖道上“大連盟”總盟主,向來在方圓五百里以內,都無人敢稍有拂逆。
都監張判雖與之行事方式不同,但也不敢公開為異。於一鞭為人剛猛,手握重兵,大將軍知道他是天子門生,不去惹他,他也很少招惹是非。
現在卻沒有辦法了。
大將軍已感覺到危機。
於是他去找於一鞭。
大將軍:“老於,我跟你是老朋友了。”
於一鞭:“是啊,有二十五年的交情了。”
大將軍:“交情倒不在長短,而在於相知。這麼多年來,我可有讓你為難過?委屈過?”
幹一鞭:“有。”
大將軍:“……你!”
於一鞭:“你一向霸氣,你做了令人為難、委曲的事,你自己也不見得覺察出來。承蒙你特別照顧,比起其他的人,你已經特別厚待我,至少,我沒有受到太大來的為難、太大的委曲。”
大將軍:“嘿,嘿嘿,老於,你還是牛脾氣不改,不過,我知道你說的是老實話。我知道你死牛一邊頸,也很少來惹你。做人有原則是好的,可是你就是太有原則了。我對你,己夠禮待了。”
於一鞭,“這我知道,還很厚待呢。”
大將軍:“你心知就好了。今晚我來,便是要求你一件事。”
於一鞭:“你說,我能答應的就答應。”
大將軍:“這事非同等同。你能答應,就是我的朋友,不枉我多年來一直禮遇你;如不答應,則是與我為敵。”
於一鞭:“與你為敵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這我知道。”
大將軍:“你知道就好。現在,諸葛老兒為奪權爭利,在朝中勾結朋黨,以圖孤立相爺,他們為了要徹底打擊誣陷,而知道我一向對相爺耿耿忠心,他就派那四隻狗腿子來入我罪。那四個捕快,狐假虎威,手上有天子御賜玉塊,遇重大罪犯可先斬後奏,並可調動軍防抓拿朝廷外調的命官,亦可處置朝中大臣。你且聽聽看:這還得了?還有王法嗎!當然,我一生清廉正義,從不作虧心之事,他們誣害我,是為逞一已之私。可是,萬一他們捏造罪證,陷害好人,要你派兵拿下我時,你會怎麼做?”
於一鞭眉心深深印了一道懸針紋,就像印堂上給劃了一劍。
他沉吟道:“你要我怎麼做?”
大將軍:“你知道該怎麼做。他們都是殺人搶劫的罪犯,你若聽他們排程,便成了從犯。若你擒殺他們,非但不違聖意,他日我據實稟薦,相爺定會為你美言,說不定就龍顏大悅,你就回朝高墜,不必像我窩在這兒受土氣!”
於一鞭苦笑。
他的笑容像是用刀子割出來的。
“如果我照他們的意思去辦呢?”
“那就是與我為敵。”
“與你為敵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是個固執的人,但卻是個聰明人。這麼多年來,我知道你在監視我,但我始終不除掉你,就是因為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但決不愚蠢,所以你只避我、忌我,但從不與我為敵。而且,你也不敢與我為敵。”說著,大將軍乾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