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種沒個性的聲音,但聽在耳裡,蘭斯洛便知道楓兒已經完成了“切換”工作,把那個以東方為姓的女人,重新埋葬到心湖之底。
“只是,以後也要請蘭斯洛大人多多照顧了。小姐和我,都要拜託您了。”
“就交給我吧,你的人生、幸福,全都交給我,我會找出讓我們三個人都幸福的方法的。”
心裡激動,蘭斯洛緊摟住懷中的人兒,輕輕摩蹭。看見她臉上的淡淡笑意,雖然說不上幸福,但卻有一種平淡的安逸,心中無限欣喜。
護身光罩忽然黯淡下來,往內又縮了一寸,令得內裡空間更為緊窄,但是心頭充滿柔情的兩人,卻全都不理會。
抱著楓兒,蘭斯洛想著很多事。過去自己一直感到好奇,想知道楓兒在這層女奴的面具之下,藏著一顆怎樣的心?想要去知道楓兒的真心,想要把這顆心帶到陽光底下。
可是,並不是什麼東西都適合曝曬在陽光下,深海的魚群有適合其生命的居所,冰雪承受陽光的後果便是煙消雲散。為了要把過往全都拋開,她竭盡全力地將靈魂埋葬,剩下一個沒有自我的生命。
雖然不健康,但卻是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如果硬要把那傷痕累累的靈魂重新挖回來,給她所謂的尊嚴,給她新生,那麼本來就已經沒有理由繼續生存的她,也就只有徹底死亡,來得到永恆的寧靜。
蘭斯洛當然不認為楓兒這樣是正確的人生態度,問題是,“最好”這個定義,在確切的人生中往往不存在,自己只能在現實中作“較好”的選擇。
倒過來想,就像是一個虐待狂和一個被虐狂,儘管這和正常兩字徹底背道而馳,但只要彼此間都志同道合,這世上也就沒什麼事是不可以了。
(結果繞了一大圈,又繞回原處,真是不知所謂。早知道最後也是這樣解決,那天在象牙白塔上就直接抱了她,就沒有後來這麼多事了,現在搞到來異空間作蜜月旅行,何必呢……)
和楓兒擁抱在一起,蘭斯洛心裡這樣自嘲著。儘管自己嘴上說得漂亮,答應要給楓兒幸福的未來,但是光罩越來越窄,也越來越是黯淡,顯然已撐不過一時三刻,自己和楓兒可能連“以後”都沒有,哪有談未來的資格呢?
這個事實,兩人看在眼裡,心裡都很清楚,但是他們不說多餘的話,沉浸在這一刻的氣氛中,看著護罩漸漸失去光華,變為墨黑一片,靜靜等待著將要到來的事。
“咦?”
“啊?”
當護罩的光芒盡褪,整個空間內沒有半點光源,兩人本該什麼都看不到,然而,卻也在整個天地化為漆黑世界的瞬間,蘭斯洛與楓兒卻不約而同地看到了一件異物。
說不出是什麼,只看到一個小白點,慢慢地從上方飄落下來。速度很慢,體積也很小,若非兩人目力非凡,絕對無法看到。
自從陷身這異空間以來,除了一己存在外,再也沒看到半個實體,現在光是看到這移動的小白點,就讓兩人都興奮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同時出口的問題,帶著同樣的疑惑,還有幾分不知吉凶的惶恐。
只見那白點越來越多,從那應該是上方的位置飄灑下來,一點、一點,閃耀著晶瑩皎潔的白光,為著漆黑一片的世界增添了色彩。
“咦?怎麼會?那是……”
“蘭斯洛大人,您看出什麼了嗎?”
“楓兒,你看,那像不像是雪?這個世界正在下雪啊!”
被蘭斯洛這樣一說,楓兒也才確認,那些晶瑩的白點,緩緩自上空繽墜,飄灑了一片潔白,看起來還真像是嚴冬的雪花。問題是,這個異空間又怎麼會下雪了?
方自疑惑,忽然一粒雪花飄落在已經黯然無光的護罩上,兩人只感到一陣極為強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