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笑了兩聲,上前,與他並立于山丘之上。
“我家七兄妹,雖是同父同母所生,相貌卻完全不一樣。福福她排行老六,咱們兄長本以為她是最後一個,所以十分疼她,沒有想到多了一個少七。”挑眉看向歲君常。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即使對方有上等的條件,他也不認為這個男人配得上他家的妹子。“歲兄,你真是走運了。”
“走運?”
“沒人告訴過你,我家妹子的特殊體質嗎?”見歲君常並沒有主動詢問,萬家兄長很好心地說:“我家妹子,自幼體質帶災,不管她到哪兒,身邊一定有人出事。”
“然後?”
萬家兄長眼底抹過難讀的光彩。“歲兄,你看來一點也不介意,但你可別忘了,你也吃過這樣的苦頭。”
歲君常的確一點也不在意。“我可不信天底下有什麼天生。沒有一番努力,哪來的成果?何況是福祿喜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萬家福也只是個普通的小老頭,嗯……稍微醜了點,但他喜歡就好,不過他可不想跟她說明,至少要欺壓她一下才爽快。
萬家兄長凝視他一會兒,明白此人當真不介意她的“謠言”。他攤攤手,真正坦白道:
“你信不信我都得告訴你這件事,家福並非帶災之身,她也不會為你帶來喜慶,歲兄,世上沒有白來的喜事,有得必有失,人們只會在意平空而來的喜事,卻沒有注意到緊跟而來的災難。家福,是制衡。”
“制衡?”
萬家兄長瞧見歲君常質疑的眼神,輕笑兩聲:
“你覺得我迷信?無所謂,你若真跟她有緣,將來有的是時間驗證。想必有人曾跟你提過家福一些事,好比,在朱樂縣發生一樁慘案……窮客棧的老闆因家福住上一晚而失火。”
“這幹她什麼事?”
“是啊,這幹她什麼事,她也只不過將喜災顛倒過來,朱樂縣老闆本該先找到金子才會在一夜之間失火,燒得一點也不會留下,也許連命也不會留住,但她在場,所以先災後喜,保住了他的金子與性命。你呢,歲君常,我不知道你的喜事何在,但若沒有家福在,也許你就死在地道里。”
“我沒有死在地道里,全仗她的百寶貨袋。”幹她何事?了不起,貨品是她選的而已。
萬家兄長聳了聳肩,說道:
“以後你自然明白。”沒有經歷過,不會明白那種微妙的變化。
“萬家福就是萬家福,就算帶災,我還應付不了嗎?”歲君常冷眼注視著他。“聽說京師有官員又要來?”
“沒有。”
“那就是你放出的謠言了?”
他微笑:“打我發現那些南北礦業專程前來常平縣,不是來看戲而是來幫人的,我就明白你打的主意。歲君常,常平縣縣太爺用了一個最愚蠢的法子謀奪你的礦場,你卻用星星之火點燃他的多疑。我助你一把,本要買通朝官前來助陣,但畢竟太浪費時間,不如假造京師又有朝官前來的假象,讓縣太爺以為秦大人決意捨棄他,造成窩裡反……我催化整件事,也是為了我家妹子著想,你切莫見怪。”
歲君常抿唇不語。
他一向厭惡有人相助,此舉分明是要他欠下人情債。偏偏這個男人是小老頭的兄長……回頭改欺她一下,誰教她兄弟一堆,個個惹人嫌。
萬家兄長見他勉強接受,不由得暗自失笑。
“為什麼你們萬家為她許了那種親事?”歲君常忽然問。
萬家兄長一怔,而後恍然大悟,道:
“你是說,對方是個不惑之年的男子?家福若是性子好動,我斷然不會為她配那種親事,但她個性沉穩,也唯有年長者才適合她,再者……”俊眸抹過狡猾的光芒。“這樣的親事,只能讓他倆相敬如賓,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