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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相思酒杯還沒放下,眼前就有一片陰影蓋了上來。
而後是他的嗓音:「誰讓你喝酒了?」
冰涼的,帶著不滿。
陸相思看向他,「我為什麼不能喝酒?」
梁裕白在她對面位置坐下,「你有多少酒量,你不清楚?」
她眨眼:「我知道呀。」
梁裕白頓了頓,「你故意的。」
陸相思突然起身,穿過人群,穿過走廊。
長而暗的走廊,高跟鞋的聲音清脆作響。
梁裕白跟在她身後。
目光從下往上。
高跟鞋包裹著她的細白腳腕,裙片開合搖曳,窺近她如夜晚般充滿誘惑的森林,搖曳的腰肢,蠱惑著他的思想。
在只有他們存在的空間裡。
他什麼都不是。
白色是最純潔。
像兔子。
但她開啟一扇門,轉身進去,身影消失前,他快速閃身而入,抓住了她。
沒有開燈的室內。
窗外星河煜煜,清冷月色勾勒出她的眼睫。
笑起來像只狐狸。
梁裕白按著她的腰向他靠近。
周身空氣變得稀薄,悶熱著人的理智。
他語氣肯定:「你故意的。」
那天晚上,在陸斯珩家,她故意裝醉,而他卻以為她是真醉,把她抱回房,為自己心裡滑過的齷齪念頭而懊悔過。
他以為她是兔子。
結果現在發現。
她是狐狸。
也是。
陸宴遲的女兒,能單純到哪裡去。
陸相思毫不掩飾:「我就是故意的。」
梁裕白:「如果那天,我不抱你上去,你會怎麼樣?」
陸相思肯定道:「你會的。」
他的手放在她的喉嚨處,「你這麼確定?」
她的聲帶被他操控,「……不確定。」
他的手是冰涼的,「如果換一個人,敢這麼騙我,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嗎?」
陸相思閉上眼:「你會……掐死她嗎?」
意料中的窒息感卻沒襲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觸感,冰涼的,室內暖氣並不充足,他所到之處,激起一陣顫慄。
他說:「殺她,我不會親自動手。」
說的話令人後怕,「她不配。」
陸相思的呼吸一滯。
可他吻了上來。
他將氣息渡進她的口腔裡。
這一刻。
她是因為他而活著的。
唇舌瘋了似的糾纏。
不知過了多久,梁裕白終於退出一些,「但你不一樣。」
她呆呆地問:「你不會殺我的,對嗎?」
他卻笑了:「你騙了我。」
陸相思迷離的望著他,「你……」
梁裕白:「我最討厭被人騙。」
她喃喃:「可你,你也喜歡我的不是嗎?」
「是。」
「那……」
梁裕白的指腹在她的頸處留戀,似親暱的動作,但溫涼的手,猶如利刃般,讓她備受煎熬,「所以你不一樣。」
她仰頭,看著他。
他說:「我會,先奸後殺。」
陸相思問:「那你呢?」
得到的是意料中的回答。
——「我會和你一起死。」
他要的是絕無隱瞞、絕無背叛、絕無欺騙的愛情,但凡這三個違背了一個,他就是個無情的劊子手。
先殺她。
看著她在自己懷裡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