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發布暴雪預警。
氣溫降至零下十幾度。
陸相思不幸發燒,陸宴遲索性給她請了個假,把她帶回家。
暴雪持續了半個月。
雪後初霽的那天,陸相思回校。
仍舊是陸宴遲送她回去。
離宿舍還有十分鐘左右路程,她給梁裕白髮了條簡訊。
下車後,她拿出手機準備給梁裕白打電話。
沒注意到,馬路對面停了輛車。
電話放在耳邊。
還沒等接通。
耳骨處一涼,手機被人抽走。
她差點失聲尖叫,聲音在看到來人時,夾著笑意,「你什麼時候到的?」
梁裕白按斷通話,「你說你回校之後。」
她鑽進他懷裡,帶著鼻音,「回校……那不是我早上給你發的嗎?」
梁裕白:「嗯。」
她抬起頭,「你那個時候就來了?」
「準確地說,」梁裕白說,「我在這裡等了一會兒,就開車去你家。」
「去我家?」
「跟著你父親的車來的。」
在陸相思半走神的狀況下,他把她帶上車。
意識到車子駛去的方向不是小區,而是南城大學教學區,她才回過神。
她問:「我們不回家嗎?」
梁裕白停下車。
地下車庫的電梯裡人不多。
梁裕白解釋:「我有課。」
陸相思明白過來:「要我陪你上課呀?」
電梯到一樓停下,很快就擠滿。
他把她圈在角落,湊近她,「願意嗎?」
她也小聲:「我說不願意,你還會把我送回去嗎?」
梁裕白毫不猶豫:「當然不。」
「那不就行了。」
「也是。」
到了七樓。
梁裕白拉著她出電梯。
她改成十指相扣。
往教室去的路上,她問:「不過你這節課是什麼課,專業課嗎?會不會很無聊啊,我玩手機應該沒關係的吧?」
梁裕白眸間深沉:「不是專業課。」
她隨口問:「那是什麼課?」
腳步停在教室後門。
梁裕白看到講臺上站著的人。
他語氣平靜:「高等數學。」
陸相思臉上的笑,在看到講臺上的人時,戛然而止。
十幾米遠的距離。
陸宴遲平直的嘴角,牽起笑意。
他如往常般笑。
但陸相思卻覺得陰森,後背發涼。
第33章 難忍 斷絕父女關係
黑板上, 幻燈片不斷切換。
陸宴遲在前面來回走動,臉上光影斑駁。
只是,目光從未和陸相思對上。
他太冷淡了。
冷淡到,彷彿只是看到自己一位不相識的學生帶著女朋友來上他的課;彷彿她不是他的女兒, 只不過是慕名前來的一位學生。
暴風雨來臨前, 海平面上連風都沒有。
直到課中。
烏雲壓迫海面, 給人壓抑逼仄感。
「大家試著解一下這道題, 待會找個人回答。」
粉筆在空中滑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陷入沉寂的教室,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一步又一步,敲打在她鼓膜,刺激她的心臟,無序地狂跳。
最後, 他在過道邊停下。
陸相思盯著前面那人的後背, 一動不動。
聲音從上方傳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