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唯有他,始終醉心詩書,無論別人如何邀請他同樂,他都嚴詞拒絕,只願將時間花費在文章上。
顧擇齡其實不喜那些貪淫好色、花天酒地之輩,對只會享樂的人,亦是向來敬而遠之。可對於方柳,他卻欲瞭解他,欲靠近他。
他心中甚至隱隱覺得,哪怕最後發現方柳是耽於享樂之人,玉石金器摔著聽響玩兒,自己也不會想要遠離他。
幸而方柳不是。
顧擇齡擅於看人,他能看出,雖然方柳家世不凡,可他並不是自己不恥的那類人。相反,他總能從方柳眼中看到一絲超脫的品質,那似是種難被世人理解的遠見和抱負。
或許,他與自己的志向殊途同歸也說不定。
陸超訝異道:“顧賢弟竟也有詩書文章以外,願意接觸的事了?”
顧擇齡含蓄地笑笑:“總是沉浸在學問中,你們又要說我書呆子了。”
張園景:“誰敢說你書呆子?只會說你不愧是小三元,和我輩不同!”
顧擇齡搖頭:“莫要打趣我了。”說罷,轉頭詢問方柳,“不知……方公子可願教我?”
方柳:“既然是拿筆桿子的手,拉弓可別傷著。”
“不至於。”顧擇齡道,“顧某不是那稚嫩幼童,有分寸,定然不會傷著自己。”
別逢青聞言眉心蹙起,正要說些什麼,卻聽方柳先開了口。
“既然如此——”方柳看向一旁,揚聲道,“石三。”
石三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務,走到方柳面前,躬身道:“主子。”
方柳手持著弓指向顧擇齡:“教教咱們的顧解元,勢必要讓他今日便能射中靶子。”
石三低頭:“領命!”
顧擇齡躊躇:“這……這怎麼好?”
“怎麼不好?石三是我一眾手下中,弓箭技術最好的人。”方柳挑眉,“難道是覺得,石三配不上顧解元的身份?”
“顧某絕無此意!”顧擇齡慌亂地擺手解釋,“絕無此意……”
他只是覺得遺憾罷了。
倒也是,學射箭而已,怎麼敢勞煩方公子親自教他。
陸超和張園景看出了他的心思,彼此對視一眼。
方柳這般的人,顧擇齡心有嚮往傾慕也是人之常情。說起來,也就他敢有心思了,如他們二人一樣的普通學子,是萬萬不敢動心思的。
為了避免顧擇齡尷尬,陸超對方柳拱手道:“陸某也對這射箭好奇得緊,奈何射術不佳,能否讓石三也教教陸某?”
張園景也開口道:“還有我!”
方柳:“有何不可。”
別逢青卻溫和地笑了:“顧解元還不和石三去學習,莫要辜負了方公子的心意。”
顧擇齡從他的笑中察覺到敵意,只衝他點了點頭,便謝過方柳,和陸超、張園景一起,向石三習起射箭來。
一旁的聞行道再度搭箭。
又是一道破風之聲,方柳的箭也被劈成了兩半。不僅如此,聞行道的箭並未插在靶心,而是將靶子打了個對穿,箭最終釘在了遠處的樹上。
放下弓,聞行道看向方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