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看得出海稼軒瞪源五郎的那一眼並不友善,正要插嘴發問,源五郎的神色驟變,抬頭找尋著什麼。
“有什麼不對嗎?”
相交多年,海稼軒從源五郎的表情看出事情不妙。論劍術之精,那自己是勝出不只一籌,可是要比起天心意識的精準運用,目前臺面上的天位武者沒有幾個能勝過源五郎,自己更是不如,所以他必定是警覺到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問題了。
源五郎一時不語,他確實感應到某些東西,但這種感覺卻甚是陌生,儘管他能確認這是來自周公瑾方面的危機,也曾考慮過周公瑾可能今夜親臨香格里拉戰場,所以才和海稼軒守在這裡,沒有立即投入戰力,以備敵人的奇襲,但是目前所感應到的這股壓力,卻非常的奇特……
“唔……”
慢了源五郎一點時間,海稼軒也感受到那股莫名壓力了,但連源五郎都無法察覺壓力的來向與源頭,海稼軒也只能靜待著友人的答案。
“是他終於來了?短短時日,他的武功似乎大有長進啊……”
海稼軒沒有說出“真是可怕”這樣的評語,但從他的嚴肅表情,誰也看得出這層意思。
耶路撒冷雙雄會戰,距離現在並沒有多久,當時的公瑾斷臂重傷,幾乎是垂死狀態,依照常理來推測,沒有一年以上的安心靜養,絕對難以康復。但如今,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復出,並且壓迫感更勝從前,顯然他在這段時間裡除了養傷,還以傷疲之軀進行了極其嚴苛的鍛鍊,把身、心、武技都提升到更高層次,這裡頭所展現的堅強意志,委實可畏可怖。
假如是其他的武者能夠在短時間內有此進境,九成九的理由是因為奇遇,好比妮兒或有雪這樣的運道。然而,在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那個男人是不適合“奇遇”這字眼的,如果他真是憑藉著某種奇遇,才迅速康復、武功大進,那麼眾人如今所感受到的氣勢,就只會是“強”,而不是“可怕”。
“強”與“可怕”,看似相同,但是在武者的感受中卻有很大不同。單純的強,只是力量方面的稱號,但是當一個本身已擁有強大力量的武者,再配上堅強意志、能夠犧牲一切的覺悟,這樣的人就不只是強,而是昇華到幾乎無敵,能夠戰無不勝,令所有敵人聞之色變的“可怕”。
而在這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中,海稼軒和源五郎就感受到那份覺悟、那份意志,源五郎甚至有些後悔,或許自己不該在香格里拉以逸代勞,而是在之前就應主動出擊,先清除掉這個大敵才對。
但這些都只是空話,目前他們所遭遇的實際困難,是至今感受到壓力已然快半刻鐘了,可是兩人卻都無法找出這股壓迫感的方位。
可以肯定的事情只有兩點:公瑾來了,公瑾正在用天心意識干擾他人的搜尋。
照理說,耶路撒冷位於香格里拉的東南方,公瑾也該是由東南方過來,眾人早該感應到東南方的異常,而且公瑾如果要趕來,理應是以天位力量全速飆馳,沒理由中途停頓。
但這股壓力卻很異常,儘管方位不定,卻是緩緩而來,像是一把慢慢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一點一點切下,時間一長,源五郎與海稼軒的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可惡的傢伙,耍什麼神秘……”
海稼軒低低罵了一聲,心裡卻很清楚,公瑾的做法完全合乎兵學,上兵伐謀,不用開戰,就可以用心理壓力奪其勢,自己雖是知道,但卻無法對抗。
源五郎的天心意識修為,幾乎是當世無雙,之所以會像傻瓜一樣默立這麼久,是因為一切事情超出想像的緣故,但饒是公瑾刻意干擾,這卻只能瞞他一時,瞞不過一世,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源五郎終於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難道是……”
喃喃一聲低語,源五郎抬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