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舉傷勢在御醫的照料下,只用了七日便已痊癒,斷掉的腿骨被接上,甚至身上的內傷暗疾都被御醫調理了一番。 “安大人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老夫亦是要回去覆命,這是龍骨丹,可對斷骨之傷有奇效,請安大人按時服用,這段日子忌辛辣,尚可趕路,不宜遠行,按照我給你開的方子按時抓藥,好好調理一段時日便不會有大礙。” “多謝御大夫,我一定按照囑咐,好好養傷…我送您…請。”安靖舉讓出身位,這位御醫微微額首,算是示意,大步離開斬妖司府邸閣院。 走到閣院外後回頭作揖道:“安大人,青州以大人的身子不宜馬上動身,皇帝特許安大人可晚些時日前往,保重好身體,請留步。” 安靖舉聞言停下腳步,目送其離去後,大步流星走入閣院屋內,如今斬妖司已經沒有多少人,大部分因為被委派各州緣故,已經離京,只有一些府官以及一些小廝還在此駐留。 這兩天他安分的很,先是用吊城飛鴿傳令自己的下屬,確認九哥以及余文,顧長盈等的動向,但並未收到回信,這讓安靖舉不免有些擔憂。 這幾人與他從小長到大,知根知底,這次的事件並未受到牽累,而是總旗換了,被猿千戶手下總旗帶往揚州,陛下雖恢復了他的官職,但在斬妖司內的調派,還是由斬妖司司主統籌,此事雖了,但司主對他仍有疑慮,因此並未換人手給他,使得他如今雖是總旗,但亦是光桿司令。 “如此也好,青州是自己的老家,安家就是青州起步的,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他自己前去,也少些牽絆。” 安靖舉心中亦是有疑惑,皇帝的態度,即使再蠢…也能知曉,安家之事另有隱情,更何況皇帝是指令讓他去青州,他的老家,更讓安靖舉心中湧現很多疑問。 他現在在司內衙邸,看似是養傷,實則是迷惘,不知下一步如何做。 直到七日後,同一天,三隻吊城飛鴿同時落入他的閣院。 其中一隻的氣息,讓安靖舉很牴觸,是他師傅的,還有兩隻,氣息都不熟悉。 首先看了一隻不熟悉的資訊。 “小安,我與九哥長盈仍在一處,現駐於揚州,兩位裴府遺孤已經安頓好,聽聞你無事,還請保重,另有一事,師傅傳訊,切勿聽信,我等已與師傅斷了聯絡,小心提防師傅。落款。文。” “是余文的手法。”安靖舉點點頭,心中算是一塊石頭落地,他們無事便好。 第二隻熟悉氣息的鴿子,安靖舉猶豫一番,還是擠出精血,讓其吞下。 “吾徒,是你自己死,還是讓吾幫你?” 僅僅一句話,殺機畢露。 “果然,師傅不允許一絲一毫暴露的可能,皇帝攝取了我的記憶,自然知曉自己是暗子,可是,師傅…你可曾真正露出過相貌,你在怕什麼?教唆我殺皇帝,報仇,可安家真是皇帝滅的嗎?當初救下我,隱瞞了什麼?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請教。” 安家被抄家滅門那日,安靖舉已然九歲,已經到了知事懂文的年紀,雖然確定安家滅門抄家沒有皇帝允許是不可能的,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然皇帝怎會留下自己的命,如今見到了,依舊留下了自己的命,這就是問題所在。 第三隻鴿子,也是一隻不熟悉的,但是落款內容讓安靖舉瞳孔縮了幾下。 “我知你有許多疑問…一切待到青州,自己去查,我不能查的,你來,落款,文賢,叔。” 文賢是皇帝的名,而後一叔字,更是滿腔憋悶演繹的淋漓精緻。 因為這個叔字,落筆時,歪七扭八,這不是皇帝筆下該有的文采,可想而知皇帝當時寫這字時心理活動異常繁複,筆鋒顫抖。 安靖舉出身斬妖司,蛛絲馬跡可以看出很多問題。 皇帝沒有必要故意如此,因為他是皇帝,沒必要欺騙一個毫無權勢的總旗,用自己的情緒。 此時,天師塔,那位在閣院中下棋的老封印師摘下銀色面具,露出蒼老的面容,看似就是一位眼睛渾濁的老頭。 過了一會兒…這老頭盯著棋局,忽然發怒,將棋盤推倒,面容變換成一位老婦人。 此老婦人面容和已故太子有幾分相像:“該死!該死!蠢三子為何不殺了安靖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