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秦天德沒有等秦三帶人去抓嶽震,而是換下朝服後,徑直奔向後院一處僻靜的院子,這座院子裝飾的極為普通,但卻乾淨異常,青磚綠瓦見透露著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氣息,這裡就是趙茜所居的院落。
“你來了,你終於還記得由我這個妻子麼?”對於秦天德的突然到來,趙茜並不慌亂,而是揮手屏退了房中的丫鬟,自己動手給坐在對面的秦天德倒上了一杯茶水。
趙茜的氣色明顯比以往好了許多,秦天德看得出來,趙眘的登基給趙茜帶去了極大的欣喜,只不過自從搬到國師府後,他就從來沒有踏足過這裡,而趙茜也從不離開小院半步,只是精心打理著小院,幾個月來二人沒有見過一面。
“你還打算待在這裡麼?”頓了一下,秦天德說道。
對於趙茜,他有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有疼惜,有可憐,有敬佩,有警惕,獨獨沒有男女之情,倒不是因為趙茜已非處子之身,也不是因為趙茜臉上那塊巨大的紅斑回去了原本傾國傾城的容貌,而是因為趙茜的身份。
他知道趙茜為什麼不會宮,為什麼不恢復身份。隨著趙眘的等級,趙茜已經不是郡主了,而是公主。當然秦檜兵變那日,他從趙構的話中也明白了一些,所以他並不打算現在就讓趙茜回宮恢復公主身份,但以趙眘和趙茜之間的濃濃親情,得到妥善的安置總是很容易的。
原本他是想用趙茜來要挾趙眘的,可是趙構這個與歷史記載截然不同的精神不正常的帝王,使得趙茜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了。
他倒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小人,對於趙茜的遭遇也深感同情,不過他實在想不通趙茜為何還要留在自己府中,即便自己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見她。
關鍵是他現在跟趙眘這個皇帝之間鬧得極為不愉快,當然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所以他沒法接受趙茜的公主身份。否則將來等到時機成熟,他要逃離臨安城的時候,趙茜要不要帶走?
趙茜輕笑了一下,臉上的紅斑卻使得她的笑容變得可怕:“官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平妻,不和你待在一起又能去哪兒?難不成你想休了我麼?以什麼名義?七出中的無子麼?”
對於趙茜,秦天德著實有些頭疼。此女最初為什麼會死纏爛打的嫁給自己,他已經知道了,在隨後的日子裡,也算是配合,不過他總覺的對方並沒有完全跟自己說實話,身上應當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茜兒,你是聰明人,咱們之間用不著藏著掖著,我不是不知道他經常在那小妖孽的引領下,從鄂王府偷偷溜到這兒見你,只不過我不願意提及罷了。
我希望你自己想通,能夠跟他回宮,即便礙於太皇太后的面子,他也可以將你妥善安置於你,總好過你在這裡,就像坐牢一般。”
嶽震命人將鄂王府與國師府之間的院牆打出一道拱門這件事,起初秦天德倒還真沒太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嶽震對自己的依戀。
可是隨著時順將嶽震趁人不備,偷偷領著一個英姿勃勃的少年偷偷摸摸從拱門進入府內,遇到府中下人居然以小少爺的架勢將下人恫嚇下走,然後帶著那個少年來到趙茜所居的院子後,秦天德就明白了一切,這嶽震不愧是個小妖孽。
“他?小妖孽?礙於太皇太后的面子?”趙茜愣了一下,旋即嫣然一笑,“想不到你跟他的想法一樣,都是希望我回宮。不過我不明白什麼叫做礙於太皇太后的面子,另外,你口中的小妖孽應當是指鄂王四子嶽震吧,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這麼稱呼他,我才發現他的確是個妖孽,向他這般年紀的孩童,很少會像他一樣有如此心機的。
真沒想到,鄂王一世精忠報國,忠誠耿直,居然會有一個狡猾如斯的幼子,若是他能夠早生幾年,或許鄂王就不會遭了秦檜拉賊的毒手了。”
二人口中都用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