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果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屋頂、地面、樹木,以及由大門望出去的原野,全都在一色中朦朦朧朧分不出了界限。院子裡我的車隊確實都已套上了轅馬,整裝待發的騎士們環繞在它們四周各自牽著自己的座騎。
“這點霜凍不算什麼。我們按時出發!”我稍加思索就走回來對櫻井佐吉說到,雖然貪圖享受可好歹我還是個武將。
“是!”櫻井佐吉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既然我作出了決定他們只能無條件執行。
“但願這次清州的會議中出現地,也只是這樣一些小毛病就好了!”我又扭過頭從敞開的窗子裡望了出去,並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裡是伊勢小木江城西面不遠的一個客棧,我正在趕往清州的路上。
清州的會議最終確定了下來,這是略微傾向柴田一方的決定,但是又沒有觸及“猴子”的底線。既然是此舉受到了中下級尾張、美濃籍武士的普遍認可。那他也不好表示反對。
既然不能反對那麼就索性掌握主動,在這件事情上“猴子”表現出了絲毫不下於柴田勝家地熱情。兩個人前後腳地趕回了尾張,看來是想抓緊時間佈置一番了。需要說明的一點是:織田信長父子死後,人心惶惶之下有不少人都回到了尾張和美濃,和那些發跡了的城主不同,他們並沒有在近畿各地得到什麼土地,根基還是在自己的家鄉。儘管單擺浮擱他們誰也沒有太大的力量,但是加在一起就不可忽視了。
我雖然沒有他們那麼著急,但是太晚了也不好,現在這個形勢下我並不想引起什麼人的猜測。任何地方我都是不想出頭的。本已和丹羽長秀約好了行期。可又被近衛前久挽留了兩天,其實我也知道,他是怕我一旦離開。答應運往京都的那20萬石糧食會出現變化。
其實他也是多心,這批糧食在我與松永久秀僵持期間,就已經運到了堺町。之後的事情是因為羽柴和柴田兩路大軍鉗制京都,我擔心發生其他的什麼事才暫緩執行。從朝鮮運糧回來地船隻正在陸續到港,雖說緩解整個近畿地問題還需要一段時間,但京都卻無需有什麼擔心,誰有粉不抹在臉上呢!
看來到清州的時間是一定會晚了,但卻已經有不少訊息傳來,眼下那裡的形勢可以稱得上是風雲際會,比當年織田信長在那裡時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人來地不少也並沒有打起來。但是緊張的氣氛卻日益濃重。
“不知道丹羽長秀這幾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我擦擦嘴走向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混亂從那扇開啟的窗子裡傳來,聽聲音好像是一些人在彼此詢問打聽著什麼。雖然聲音不大但彼此的語速都非常快,而且是有許多的人同時在說。
“稟報主公,池田殿下求見!”就在我想出聲詢問時,櫻井佐吉已經在外面通報到。
“有請!”我把伸到一半的腳踏下,急忙向著門外迎去。
我和池田恆興並來一道同行,這天還黑著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唉呦!”門被拉開池田恆興卻已經面對面貼在了門口,我們兩個人險些撞著。
“你來了還說什麼‘求見’。實在是太見外了!”我把他引進了屋內,鶯和阿雪簡單地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我們兩個人地關係在一些細節上已經不需要避諱,何況這還是在旅途之中。
“那是你的侍從篡改了我的話,我原來說的是‘去看看那廝起來了沒有’”他毫不客氣地咕咚坐在了小桌前,隨手把我吃剩的早餐抓起來就往嘴裡塞。他的衣甲因冰霜的沾染顯得溼漉漉的,臉色也因冰冷而變得有些蒼白,看樣子是連夜趕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路。
“你這是怎麼了,近畿地災荒不至於讓你也餓著吧!”已經有一段日子我們兩個沒有通訊了,乍一看他這個樣子還是真的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