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來講這個時代知識層次和階級層次成正比,一個僅有一二百石身家還要置備馬匹、裝備的武士,自然不會有多少餘力讓孩子讀太多的書。
宣告逐漸轉化成了抗辯,最終還是演變成了大聲的爭吵。
長坂九郎忠尚是一個拙於言辭的人,對於那些頭頭是道的理論實在是搞不太清楚,但在他執著的腦袋裡卻是隻認準了一點:我們這些德川武士之所以落到今天這一步,那都是這個諸星清氏造成的!
聽著那些誇誇其談他越來越鬱悶,怎麼也不理解怎麼就好像受了諸星家多大的好處?到最後他實在是忍無可忍,將一杯酒潑向了一個井伊直政的家臣。
片刻的愣神之後屋裡的人都激動了起來,接著就是一場杯盤碗盞唱主角的混戰,漲滿血絲的眼睛加上嘶啞的號叫,幾下之後所有人就都忽略了自己的對手是誰。
正廳裡地十幾個人跑過來才制止了這場騷動,作為直接引發者長坂忠尚被主公本多忠政一拳打倒,並受到了嚴厲申斥。好在大多數人也就是碰破鼻子之類的小傷,不過本多忠政還是替他向井伊直政道了謙。
井伊直政一方也並沒有深究,只是說了幾句這個時候更應該上下一心、同舟共濟的話。總之這件事情就這麼壓了下去。幾位重臣都沒有太在意。
回到住所之後兩位同僚看長坂忠尚還是有些鬱郁,就出言寬慰了他幾句,可是這幾句“人在矮簷下”和“委曲求全”的話,反而更加使他心裡堵得慌。他知道這怨不得同僚,怨不得主公,也怨不得井伊大人那邊的人,可他還是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覺。
過了午夜,長坂忠尚還是睡不著。索性穿衣服起來到處溜溜。守門的衛兵也並沒有攔他,就這樣他溜溜達達地來到了大街上。
非常巧的是一個推車賣酒地商販經過他的面前,而那上面裝得又恰恰是他喜歡的濁酒。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裡,掏錢買了一壺酒漫無目的地沿著大街走去,既沒有注意到轉瞬就消失在街角的商販,也沒有發現幾個在遠處黑暗裡的人影。
“都是那個該死的諸星家!”長坂忠尚低聲咒罵著從牆角站了起來,只是因為雙腿發軟伸手扶了一下牆。可就在這時一股涼風颳過來吹在臉上,他只感覺有一股火熱的力量從胃部直衝了上來。
“哇~~~哇……”抑止不住這種暈眩加上噁心,他一扭身吐了出來,一片汙物直向前面一處黑暗的角落噴了出去。
“汪、汪!”隨著兩聲暴怒的急吠。一團黑影從那處角落竄了出來。逃到兩丈開外後一轉頭對著長坂忠尚發出了一陣嗚嚕嚕地聲音,兩隻綠油油地眼睛裡全是威脅與敵意。
“該死的東西!”吐過一陣長坂忠尚感覺嗓子一陣火燒火燎的難受,但頭腦反而清醒了些。只是此刻滿腔地怒火使他忽略了這些感覺。解下套在小指上的酒瓶放在身邊一處窗臺上,手緩緩地握住了刀柄。“一隻野狗也敢耀武揚威,把我們德川武士當成了什嗎!”
“汪!”見對手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那隻野狗又叫了一聲前腿放低微微伏下身體,兩隻眼睛從下往上盯著長坂忠尚,仔細尋找著進攻的機會。
“來吧!”長坂忠尚雙肩微微向前探去,腰間的佩刀被抽出了三指的長度。此刻他感到全身都燃燒著一股戰意,只想著把面前一切的阻礙全部粉碎。
“嗚嚕!”已經做好準備的野狗不想再等,後腿一蹬向前竄了過來,張開的大嘴裡獠牙反射著月的清冷光芒。猩紅大舌頭上滴著令人噁心地口水。
“來得好!”長坂忠尚大喝了一聲,心中隱隱有一種嗜血的衝動,右手猛地將佩刀橫著向外抽去,眼睛已經盯住了野狗的脖子。
在長坂忠尚成年之前很久戰爭就已經結束了,因此上他並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但是從小刻苦的磨練使他在劍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