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玠陪著李景遂和李景達在洪州城門口,等著玉山公主的車駕。
天氣不好,零星有雨。
“這雨下得不爽利,這麼厚的雲,雨滴卻淅淅瀝瀝。”
玉山看著天空。
王久安也抬頭。
“嗯,很悶。”
周彥打馬過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是大雨的前兆,公主還是行程快些,免得……”
玉山公主叫來劉內侍:
“走快些,否則一堆人淋雨,著實不好看。”
劉內侍低頭:
“謹遵公主之命,只是會顛簸一些,望公主海涵。”
“無妨。”
馬車開始全速前進。
在搖搖晃晃中,玉山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城門。
“玉山姐姐的車駕好像走得特別快。”
李景達抬頭看了一眼。
李景遂望天:
“是怕下雨吧。”
車馬剛到城門,天上忽然響了一陣雷聲。
本來準備好的,姐弟之間淚眼汪汪,握手傾訴思念之情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景遂、景達,趕緊入城,去州署衙門,有話慢慢再說!”
玉山一聲呵令,李景遂和李景達看了徐玠一眼,加上陪同來的官員,所有人一起轉身,往城裡面撤。
進入州署衙門,剛剛安置好,傾盆大雨轟隆而下。
彷彿天漏水一般。
玉山公主十分平靜。
她走到景遂面前:
“長大了,很高壯。”
李景遂面對姐姐,張張嘴,卻不曉得說什麼。
多年未見,再見面,也沒有那麼多話可說。
本來準備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話,要在城門口,當著洪州百官的面,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抹抹眼淚,姐弟互相執手。
百官跟著一起哽咽。
好感人的場面。
一場大雨來了,在玉山雷厲風行地指揮下,觀眾散了,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都顯得滑稽。
一時間,景遂卻忘了說什麼。
自從成為了皇子,似乎就活在了一板一眼當中。
沒有假模假式的套路在,好像無法從嘴裡組合出適當的言辭。
面對六年沒見面的姐姐,他真的不曉得說什麼好。
眼眶也是乾的,並沒有淚。
倒是景達,他還是個少年。
少年的活潑明朗打破了沉悶。
“玉山姐姐,這一路很辛苦吧。你們一定路過貴溪,有沒有去龍虎山?”
景遂一臉尷尬。
龍虎山是道教道場。
玉山一直在定文寺修行。
“景達,玉山姐姐是修佛的,龍虎山是道爺的地方。”
景遂真是無奈,景達從來嘻嘻哈哈,十幾歲了也沒有正形。
“自古佛道是一家嘛。而且齊王哥哥不是說……”
“景達!”
景遂不得不喝止住這個弟弟。
玉山公主忍不住問:
“齊王?”
她不曉得齊王是誰。
“齊王,就是李璟。”
玉山公主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不是太子?”
在場的人都沉默。
所有人都認為李昪當皇帝之後,李璟就該被立為太子。
可是現在他只是齊王。
玉山公主納悶,宋福金都是皇后了,立長立嫡,李璟就應該是太子。
景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周彥走過來,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