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馬、黑牛、白羊……馬嘶、牛嘯、羊鳴……混合成一種蒼涼悲壯的音樂,宛如十萬大軍挺進。
展夢白只覺心中熱血奔騰,不能自己,忍不住撮口長嘯起來,嘯聲穿雲,混合在那蒼涼然悲壯的原野之聲裡。
楊璇大呼道:“隨我來!”
絲鞭揚處,當先向那些帳幕的黑影飛奔而去,展夢白足踢馬腹,隨之急行。
帳幕中已亮起了火光——十餘個帳幕,圍著一片空地,空地上已燃起了營火,等候著牧然人歸來。
三五個身著藏衣,白髮蕭蕭的老人,遠遠迎了過來。
他們久經風塵的面上,都帶著迎客的笑容,高舉雙手,口中說著一連串輕快而難懂的藏語。
楊璇翻身下馬,也以藏語與老人們交談起來。
那知其中一個服飾華麗的白髮老人,含笑道:“今天真是好日子,佳客們都光臨到這然裡,歡迎歡迎。”
展夢白大喜道:“老丈也懂漢語麼?”
華服老人大笑道:“一點點,一點點……”
他年紀雖大,性情卻是豪爽,可顯見是這遊牧樂園的主人,當下以藏語吩咐,牽過了展、楊兩人的馬匹。
他張開雙手,擁抱著展夢白與楊璇,向內行去,一面笑道:“你們到丁這裡,直當已回然到家好了,千萬不要客氣。”
展夢白驟然見到如此熱情好客的主人,心裡也甚是歡喜,大笑道:“不客氣,我絕不客然氣。”
老人拍著他肩頭,大笑道:“好,好,你很好。”他漢語雖講流利,但有些話還是說來說來有些拗口。
帳幕中,營火熊熊,四面圍坐著人群,見到又有客人來了,都揚聲發出歡呼,當真是熱情感人。
要知草原人跡疏落,有客遠來,便是喜事,再加以當地民風淳厚,好客的熱情,本是出於天生。
那老人帶領著展夢白走到一處,笑道:“這裡還有兩位你們漢人兄弟,來來,都坐到一齊。”
展夢白凝目望處,不禁呆了一呆,原來先他們而到這裡的,竟是那兩個滿身傲氣的白衣少年男女。
微微一怔間,這老人已拉著他坐了下來,白衣少年僅只皺了皺眉頭,白衣少女卻冷笑著站了起來,坐到一邊。
那老人大奇道:“你們認得的麼?”
白衣少女冷笑道:“誰認得他們!”
老人更是奇怪,暗忖道:“這些漢人真是奇怪,千里之外遇著同胞兄弟,怎地一點地不歡喜?”
展夢白雖有怒氣,但此刻也不能發作,只見面前地上堆滿了茲粑、牛羊肉、羊乳,便大吃大喝起來。
要知藏人多奉回教,回教絕對禁酒,是以待客亦無酒。
少時牧人們歸來,營地更是熱鬧,那老人大聲道:“有朋友們還來,姑娘們怎地不露兩手?”
他說的藏語,展夢白要經楊璇傳譯了話才懂。
只聽四下一陣鬨笑,推出了幾個少女。
她們穿著鮮豔的綵衣,寬袍大袖,露出了一雙雙雪白的手臂,頭上結了無數根細細的髮辮,垂下雙肩。
綵衣上滿綴櫻絡環佩,煥發著奪目的光彩,雖被人們推了出來,卻仍然站在那裡,掩著口,羞答答的笑。
那老人揚聲大笑道:“姑娘們今日也怕羞了麼?”
藏衣少女們紅著臉,終於曼聲唱丁起來,歌聲清越而溫柔,似乎部是情歌,配著她們明亮的眼波,更是醉人。
人群都在歡笑著,只有那兩個白衣男女,卻始終冷冰冰地板著面孔,顯得彷佛比別人都高上幾等。
展夢白也不理他,含笑而聽,聽了半晌,忍不住輕聲問道:“他們每句歌的開端,為何都是唱“阿拉”兩字?”
楊璇笑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