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縱非家父好友,縱未受過家父之恩,眼見如此情事,也該挺身而出,主持公道。”
他語聲逐漸激烈:“然而各位此刻卻為了自身的利害,生怕自己亦身中“情人箭”後,無人救治,竟……竟……”
激動的語聲,終於使他眼淚流落,終於使他語不成聲。
“鐵槍”楊成長長一嘆,秦瘦翁冷笑道:“如此說來,你想要將老夫怎樣?”
展夢白雙目一張,道:“我要將你這既無醫德,又無仁心的冷血之人……”
西門孤橫跨一步,擋在秦瘦翁身前,截口道:“怎樣?”
孫玉佛輕輕一笑,道:“展世兄這無非是一時悲憤之言,認不得真的,此刻天下武林中人,有那一個不對秦老先生這一雙妙手寄以無限之期望,展世兄是明白人,怎會對秦老先生無禮?”
呂長樂附掌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至於展老英雄的喪事麼,你我弟兄,還是該出些力的。”
展夢白牙關緊咬,他第一次看清了這般自命俠義人物的嘴臉,也第一次看清了世態的炎涼,賀加雄緩步走到他身側,垂首道:“展少俠……”
話聲未了,突聽遠遠傳來一陣呼聲:“秦瘦翁……秦瘦翁……”這呼聲低沉而震耳,有如長夏鬱雷,第一聲聽來猶在遠處,第二聲卻以已到了耳畔,來勢之迅,更是駭人聽聞。
眾人一驚,陳倩如揚眉道:“誰呀?”
李冠英冷冷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陳倩如道:“我……我又沒有問你……”
只聽一陣勁風,呼地吹到窗外,窗紙簸然一震,一人在窗外道:“秦瘦翁可是住在這裡?”聲如洪鐘,震人耳鼓。
秦瘦翁斜飄展夢白一眼應聲道:“正是!”
窗欞一震,窗框洞開,一個板肋虯髯,廣頰深目的錦衣大漢,滿頭汗珠,神色倉惶,懷中橫抱著一個暈迷不醒的碧衣少女,一步跨入窗來,就彷佛七尺大漢跨過三寸門檻那般輕易而自然。
他深碧色的目光四下一掃,宛如雷聲前的閃電,立刻沉聲道:“誰是秦瘦翁?俺吳七奔波兩百里,前來拜訪。”
眾人心頭又是一驚,誰也想不到當今江湖中七大名人之一的“無鞘刀”吳七,會突然來到此間。
只見這江湖中第一俠盜,武林中第一名刀,語聲頓處,根本不等別人答覆,便一步跨到秦瘦翁面前,沉聲道:“兄臺想必便是秦瘦翁了,小妾身中“情人箭”,還未及兩個時辰,救不救得活?”
他句句都是問話,但卻句句都不等別人答覆,又自一步跨到床前,目光一掃床上的身,道:“拿開!”回首道:“秦兄,快!你若救她不活,屋裡的人,誰也不要活丁。”
“鐵槍”楊成冷“哼”一聲,賀氏三傑劍眉齊軒,展夢白奔到床前,厲聲道:“家父的遺軀,誰敢亂動?”
“無鞘刀”雙目一張,回身將懷中的碧衣少女,交到秦瘦翁手中,沉聲道:“這一條命,換你十條!”目光霍然望向楊成,道:“方才那一聲冷哼,可是你這個小雜種發出來的?”
“鐵槍”楊成大怒道:“你說什麼?”
“麼”字還未出口,“無鞘刀”已一掌拍來。這一掌平平實實,毫無巧妙,但卻快的令人無法防備,楊成眼角方瞥掌影,面頰已被擊中,左膀跟著抬了一腿,只聲“呼”地一聲,他龐大的身軀,便跌出窗外。
“無鞘刀”一腳踢出,根本不再去看第二眼,目光緩緩自“嶗山三雁”面上掃過,突地轉向展夢白,冷冷道:“動不得麼?”
展夢白胸部一挺,大聲道:“動不得!”
一直立在屋角,默然無語的“九連環”林軟紅,此刻不禁暗歎一聲,悄然闔上眼,他深知這吳七的驚世武功與烈火脾氣,否則江湖中又怎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