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單純地詢問兩老,其實沒啥意思。
但聽在兩老耳裡,就是明擺著威脅,讓他們表個態。
鬱老爺子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既心疼被按著跪在那裡的兒子,又怕鬱離再次發瘋,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你、你先放開老大……”鬱老爺子哆嗦著說,“他是你大伯,你怎麼能這麼做?”
鬱離道:“他不是說跪下嗎?所以他自己跪下了,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啊!
在場所有人心裡吶喊,明明他是叫你跪,不是你強迫他跪,這算什麼?
哪有當晚輩的居然強迫長輩跪下的?縱使鬱老大跪的是老兩口,可這是別人摁著他跪的啊。
在他們說話間,鬱老大已經開始掙扎。
只是那隻摁在他後頸的手紋絲不動,不管他怎麼掙扎都沒用,沒辦法撼動絲毫。
鬱老大的臉膛漸漸地充血,讀書人的清高讓他沒辦法失態地大喊大叫,只能咬緊牙關,徒勞地掙扎著,想讓那隻摁著他的手放開。
鬱離摁著鬱老大,就是不放手。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絲毫的勉強之色,彷彿只是在按著一隻大烏龜,不管大烏龜怎麼掙扎都沒用。
這到底是多大的力氣啊?
鬱老太太都快急哭了,一個勁兒地說:“你要怎樣才能放開老大?”
鬱老爺子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看到引以為傲的長子被她這般對待,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鬱離眨了下眼睛,目光在鬱老爺子和鬱老太太之間轉,慢吞吞地說:“他不是想跪嗎?我這是讓他跪啊,為什麼要放開?”
這是打定主意讓鬱老大跪個夠!
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鬱老爺子心中一沉,心裡突然冒出絲絲寒氣,對她生出些許恐懼。
鬱老三看著狼狽地被按著跪在那裡的大哥,雖然知道不應該,但他心裡還是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幸災樂禍感。
他在心裡說,老大,原來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啊!
平時你不是自詡讀書人,很清高,看不起他們這些在地裡剜食的泥腿子嗎?
可現在呢,你像條狗一樣,被人摁在那裡跪著。
() 而我最狼狽的時候,也不過是還二兩銀子。
鬱老三覺得,他寧願還那二兩銀子,也不想被人像摁條死狗一樣地按在那裡跪。
那邊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陳氏披頭散髮,尖叫著:“鬱離,你到底做什麼,還不放開你大伯!真是反了天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個逆來順受的離娘,居然做出這樣可怕的事。
在她心裡,眼前的這一幕太過可怕,簡直聞所未聞,哪裡有當侄女的,居然按著長輩跪的?
陳氏完全無法接受。
鬱敬宗也接受不了,他大叫一聲,抄起角落裡的一根棍子,一棍子朝鬱離打過去:“我打死你這賤人!”
鬱敬宗雖然只有十歲,但他吃得好,身板結實有力,半大小子的力氣也不小,那棍子破風而來,若是砸在身上,絕對會疼痛不已。
鬱金姐妹幾l個下意識叫了一聲。
棍子即將落下來時,鬱離伸手,穩穩地將它接住。
鬱敬宗愣了下,沒等他反應,手裡的棍子就被一道可怕的力道抽走,然後那棍子朝他掃過來。
“啊——”
鬱敬宗慘叫著倒飛出去,狠狠地朝著陳氏和鬱琴母女砸過去。
母女倆被他砸翻在地,當了鬱敬宗的肉墊,慘叫出聲。
鬱老太太終於忍不住,尖叫著:“住手,住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