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貴為”六如門掌門,就算他們痴心不死,也不敢對他動手,便放上了心。轉而想到與雲霓分離日久,難得她芳駕枉臨,一定要以“掌門人”之名,留她在山上多盤桓幾天,和她說幾句話。
這就是他停步不前的原因。
他一雙明眸閃動,望向雲霓,只盼她來個回眸一笑,以慰相思之苦。
雲霓本來和眾人一樣眼巴巴望著門口,要看看六如門的新任掌門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只是時間稍長,便即出起神發起呆來,等到突然見了關千劍,禁不住一愣,似是難以置信。
關千劍在心上人面前,卻突然虛榮心起,雖明知自己這個掌門不過是個虛架子,見到雲霓懷疑的眼神,急忙挺起胸脯,彷彿要告訴她,她沒有看錯,六如門新任掌門不是別人,就是他關千劍。
雲霓見他神氣活現的樣子,“哧”地一聲,輕輕噴了一口,低下頭來偷笑。
關千劍對著她這笑容卻是眉頭微皺,心想:“不對,她的眼神怎麼有點怪怪的?雖然在笑,卻好像總忍著一點什麼似地……”
他想得入神,腳步半天忘了挪動,身後週四方咳嗽連連,關千劍卻仍恍在夢中。週四方無可奈何,只得湊上來道:“掌門人,長老們都還站著呢。”
關千劍驀然醒覺,意識到當這場合自己是該說點什麼,一邊大剌剌走向主位,一邊道:“各位請坐,不必多禮。”
忽聽“嘿”地一聲,似是一夫人所發,好像在笑他裝模作樣。他腦中翻來覆去,都只是雲霓臉上覆雜的表情,本來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麼,也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觀感,聽了這一聲,只是微微一笑。
他一屁股歪在座位上,轉過身來時,卻見一雙眼睛正狠狠瞪視自己,那人纖腰高束,胸前挺拔,膚白如雪,冷若冰霜,正是白狐冷凝。
在她旁邊,稍稍靠後的位置,懷空和尚下巴高揚,一臉倨傲,冷冷看著前面,眼裡就好像沒有關千劍這個人。這一男一女,一僧一俗,胸背相貼,狀極親密。
關千劍心頭疑雲大起: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懷空大師不和雲霓站在一起,卻靠冷凝那麼近?難道他移情別戀?
再回思雲霓剛才表情,不正是充滿了憂愁哀怨嗎?就算是笑,也笑得那樣慘淡!
剎那間,關千劍心中一怒又一喜。怒者,懷空臭和尚表面道貌岸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骨子裡竟然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蔔;喜者,雲霓兩人感情無疾而終,他正好見縫插針,這番相思終於有個完滿結局。
他想著想著,臉上樂開了花,一轉頭,目光從面前眾人臉上跳過,又回去看雲霓。
雲霓此時面向懷空和冷凝兩人,呆呆出神。她一雙妙目盯在懷空俊俏的臉上,眼眶中淚光晶瑩,有說不盡的柔情蜜意,又不說不盡的悲傷愁苦,好像急欲以一腔深情,和內心深處的低低呼喚,把他召回身畔,又像要用流之不盡的眼淚,把一雙眼睛模糊,令自己不再能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的親熱場景。
關千劍被雲霓哀傷的眼神所感,心中竟像被一物堵死,忍不住輕聲嘆息。他不再能為自己高興,不再希望因雲霓被懷空拋棄而贏得可乘之機,他為先前那一瞬間的想法而深深自責。
就在這時,他驀地想起另一個人,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一躍八丈高。——雪妮,那個曾經救過我性命,那個對我情有獨鍾,那個比公主還蠻橫,那個和我有過婚約的女孩子,我怎麼反而忘了?
她就站在雲霓身邊,關千劍的目光幾次三番落在雲霓身上,竟就是把她身邊這個人忽略了,她該有多傷心,下次見面,她該要如何給我難堪啊!
關千劍急急收攝心神,擠出一個愛慕而又甜蜜的笑容,望向雪妮。
雪妮瞪他好久了!這時終於見到他轉過臉來,卻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