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鬼降,一邊朝它輕聲呼喚,一邊握緊了那柄柳葉匕首。
“看見沒有,他在叫小鬼了!他要來殺我們了!”唐金娥的叫喊聲終於激起了王端平心底的恐懼,他終於攥著那把鋼板磨成的土製菜刀朝著陶家航走過來。
“金娥,別……現在還不能殺我……”陶家航試著朝後挪動身體,“血鬼降……血鬼降……”
“你別掙扎了,血鬼降也救不了你。”唐金娥臉上染著他傷口裡噴出來的血,笑得那麼燦爛,“對不住了,這輩子算是我欠著你,下輩子我再來還你的情。”
陶家航眼裡只看見菜刀上映出來自己的影子,忽然心裡一陣空蕩蕩的。他試圖在唐金娥臉上找到一點最後的慰藉,卻終於還是失望了。
唐金娥和唐少磊真的一點都不像啊。
菜刀砍下來的時候,他看到鮮血濺得老高,看到唐金娥帶著笑的臉龐,看到蹲在他倆身後的血鬼降。
它縮著身子,眼睛被血燒得通紅。它靜靜的,一聲不吭。
那是即將撲向獵物的姿態。
那時候他在想,血鬼降最終一定會來吞噬他的,而到了最後他還會剩下些什麼呢?等到唐少磊來的時候,是不是還能看到屬於他的一滴血,一段骨頭,一塊碎肉?唐少磊照例也不會哭的,連一點傷心和痛苦都不會表露出來,就連來年上墳的時候,或許也只會冷笑一聲:“囉嗦鬼,你可終於死了啊。”
唐少磊,我沒有食言……陶家航到死都是你一個人的祭司。
屬於陶家航的記憶到此為止,法渡以局外人的身份從頭看到尾,血鬼降也蹲在他身邊一直看著,似乎也在看著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電影。
“原來我是這麼死的,真……愚蠢。”血鬼降喉嚨裡朦朦朧朧的說著,神情裡有那麼一分狡黠,那不是糊糊慣常的表情,也不是屬於陶家航的表情。
法渡問道:“你把我拖進來,到底是為什麼?”
“原來你還沒察覺到,不是你藉助我看到了過去,而是我藉助你的力量找回了自己的過去。”血鬼降扭頭看他,“引導幻境的人是你,不是我。”
法渡心裡一陣茫然,他對自己所繼承的血緣一無所知,對於他自己究竟能做些什麼也毫無概念。
“那麼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麼?糊糊……還是叫你陶家航?”法渡很明白,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血鬼降已經不再是糊糊,更不會是陶家航,它現在有了實體也有了獨立的靈魂,正因為如此,他才更猜不透它的心思。
“隨你,既然糊糊已經叫順口了,那就繼續叫我糊糊吧。至於我想幹什麼……”血鬼降低頭望著自己的利爪,“我只想活著,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法渡苦笑一聲,讓一隻血鬼降像常人一樣活著,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比什麼都難。
血鬼降忽然抬起頭:“有人闖進來了。”
法渡也跟著轉身,一眼就看見小白站在自己身後,不禁覺得很意外:“你進來幹什麼?”
“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多管閒事。你這麼容易被妖魔鬼怪利用,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你用。”小白一貫冷冰冰的臉透著氣急敗壞。
“這次不是我多管閒事,我是被硬扯進來的……”法渡辯解道。
話還沒說完,小白已然望向血鬼降:“不過是幾十年道行的異妖,也敢如此逾矩。若是下次再行造次,絕不輕饒。”
血鬼降還沒回話,法渡先搶過了話頭:“小白,其實它就是想探知自己的過去,也沒對我怎樣,讓你擔心了……”
小白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要不是這會兒正在放廣告,本君也懶得過來管你。”
法渡一臉黑線,敢情你早就知道我被扯進幻境,還一直看到放廣告才捨得過來看看?
“走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