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戰爭,蒼雲門必定在劫難逃。
而且這些年,四派對蒼雲門或多或少都有些各自的訴求,這就讓蒼雲門夾在中間,處境更加艱難了,深怕哪裡得罪了他們,一怒之下,直接把宗門給滅了。
這種事,他們四派,絕對幹得出來。
怎麼看蒼雲門都是四派砧板上的魚,什麼時候動刀,全憑人家的一念之間。
這本就是個死局,根本沒得解。
想到這些,江臨臉上的愁雲又濃了幾分。
“哎,以前靠師父去挨家賠笑臉,時不時還要準備禮物去拜望,說好聽點是維護關係聯絡感情,說難聽點這就是上供。師父在世時,這些活都是他一人在苦苦支撐,現在輪到我們了,大家都說說吧,該怎麼做?”
周平站在靠近大門的一個角落,頂著個小腦袋,左瞧瞧,右看看,見始終無人接話,把脖子一伸,喊道:
“江師兄,師父說了,你是我們的代掌門,應該怎麼做你就發話吧,我們都聽你的。”
嗯,這小師弟倒是挺捧場,只是用錯了地方,我自己其實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對,對,江師兄你發話吧,我們都聽你的。”
“師弟,這事你熟,你得多費心。”盧正和趙鐵生也趕忙附和。
江臨心中苦笑,我怎麼就熟了?點頭哈腰賠笑臉,這些活誰還不會啊?只是自己不要臉,也拉得下臉罷了。
盧正直了直腰,他是蒼雲門的二師兄,雖然平時從不管事,但輩分擺在那裡,現在大師兄不在,他其實最有發言權。
盧正有些慚愧,又有些鼓勵的說道:“江師弟,以前這些事也都是你在幫著師父處理,你就拿個主意吧,我們大家都相信你。”
江臨只覺心累,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安排了:“那好吧,這事事關重大,那我就不矯情了。周越師兄你跟我去流光宗走一趟,趙師兄你去雲闕閣,盧師兄你去仙霞門,老錢你去晉陽分社。到了各家你們這樣說……”
講到這裡,江臨停頓了幾息,思索了一下這話該怎麼說才好:
“到了各派,你們儘量表現的悲傷一些,告訴他們兩月後,也就是四月二十二日師父出殯,屆時請他們派人前來弔唁。如果他們要你們做什麼表態,你們就說大師兄尚未迴歸宗門,重要的事情自己也做不了主。”
“但記住嘍,一定要強調我們蒼雲門一向與他們交好,他們若是有什麼吩咐,我們肯定都會照辦的。而且姿態一定要低,不能得罪任何一方。”
江臨其實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穩住四派再說,終究還是得等大師兄回來拿主意。
盧趙錢三人思索了片刻,好像這也不是什麼兇險之事,而且也只能他們去跑這一趟,別的小師弟更不行,便接受了這個安排。
“其餘的師弟們都輔助劉師姐把師父的葬禮辦好,雖然一切從簡,但也不能失了師父一派掌門的威風,四月二十二日就是咱們師父出殯的大日子,不能讓其餘四派看了笑話。”
江臨吧嗒吧嗒的給師兄弟們一番安排,才發現自己的前額和後背,都滲出了不少細汗,手心冰涼,還微微有些麻木。
自己這個毛頭小子,居然要在這殺伐倒序的五峰山,智鬥群雄,勇氣從何而來,江臨內心又是一陣苦澀。
流光宗山門前,江臨打進一張拜帖,護山大陣顯出一個丈餘高的缺口。江臨二人被引入偏殿,上首坐著一位精神極佳,神態肅然的中年人,正是築基強者歐陽正榮,下手坐著一位老者,正扶碗喝茶。
江臨快走幾步,雙手抱拳一揖到底。
“歐陽前輩在上,晚輩蒼雲門主事江臨見過前輩。”
“江臨……?”歐陽正榮的眼神中露出思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