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抬回自己那個已經家徒四壁的房子裡,雙眼無神的望著那空蕩蕩的房頂,整個人就如同木然了一般,就那麼呆呆的躺在那兒,什麼也不想,腦袋裡就是一片空白。
足足躺了兩天,直到第三天,自己的房間當中,進來一個有些消瘦的身影,她認得,那是顧押司,縣裡另一家富戶顧大官人的長子。
聽說他們與伏家是世仇,但是當那位顧押司把來意告訴自己的時候,她那雙已經完全失去色彩的眼睛當中,居然一下子散發出一股名為希冀的神色。
她要報仇!這是她之所以苟且活著的唯一執念!
等到顧輕風離開之後,她幾乎天天都在家中扳著指頭數著,盼望著早一天能夠從顧輕風那裡得到訊息,終於,在昨天傍晚的時候,顧輕風再次出現在她的家中,只說了十二個字:“時候已到,明日午時,看你的了!”
所以,當現在她跪在這縣衙大堂上的時候,看著面前不遠處那個一臉沉著的年輕人,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奴家張劉氏,今日前來狀告本縣縣丞伏縣丞之叔父伏義,壞奴清白,殺奴家人,請知縣大官人為奴家做主!”
“張劉氏,你有何冤屈,講出來,若你所言經本縣查明屬實,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絕不包庇!”白清對著跪在面前的張家娘子沉聲說道。
而下面的那些百姓們,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白清的模樣,不由得都在下面議論紛紛。
“這就是新來的知縣嗎?還真是年輕啊!”
“這麼年輕,能靠得住嗎?我可是聽說他來的時候,伏縣丞和張縣尉他們都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裡呢!”
“不過這位白知縣,看起來到是一臉正派的樣子啊!我看沒準今天那張家娘子的大仇,還真有可能被報了呀!”
“就憑他?我看夠嗆,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怎麼鬥得過伏家那老狐狸!”
“誰知道呢,沒準兒這白知縣,看起來想個好人,說不定背地裡和伏家串通一氣呢!”
“別說了!別說了!好好看著!”
那些百姓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越過眼前衙役們的縫隙,不斷的朝著大堂當中張望著。
而這個時候,張家娘子則是對著白清,將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
事情還要從正月裡面說起。
正月初二那天,山東地界兒的人們有個傳統,便是那已經出嫁的女兒,要在這一天回孃家去給自己的爹孃們拜年,而張家娘子穿著一身新的大花棉襖,提著一兜雞蛋,往城西的孃家走去。
這張家娘子,雖然算不得什麼美人兒,但是也算是五官端正,一副高挑大方的模樣,尤其是她去年秋裡剛給張家添丁,現在胸前那一對飽滿,更是格外的挺立,十分奪人眼球。
在孃家吃過午飯之後,張家娘子惦記著家裡的小兒子,便急匆匆的出了孃家大門,直奔自己家裡而去,但是沒曾想,剛出門不就,便遇上了伏義。
這伏義,乃是伏中的親叔叔,從小就五毒俱全,無惡不作,三教九流的皆有來往,而且據說他還和附近文峰山上的賊人們有交情,在那些賊人們的影響下,城中不少三教九流之人都投奔到他的帳下,成為這蒼山一霸,而伏家之前不過只是一介普通的富戶,正因為伏義手下養著不少刀口舔血的漢子,敢殺敢拼,良相呼應,對於伏家對手們的打擊,各種下三濫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伏義也是伏家能夠很快崛起的因素之一,更是伏中背後的靠山之一,那伏中之所以能夠和靠著童貫上位、並且手下還有掌握著一縣暴力機構的張縣尉的劉一清斗的難分難解,光憑著他那蒼山富豪的家世是不夠的,這伏義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說來也巧,那伏義晌午剛剛喝了點酒,醉意朦朧之間,那張家娘子在他的眼中,頓時就如同仙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