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會有人覺得無趣。畢竟就算是皇室的公主、就算她真是個美人,那也不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麼?不過也就是個女人罷了。再說,這稷和長公主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真能比翠香樓的花魁伶雀漂亮?
拿公主和青樓女子作比也是需要膽量的。而稷和長公主本應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在帝京繁華的花街巷有座翠香樓,她更不會知道這樓裡的花魁叫伶雀了。
直到某個伶仃大醉的駙馬,在挑起鸞帕後失神,在眾人退下後慌忙地將她推入喜床。吻帶著醉人的溼氣,是她熟悉的宮廷玉釀。就差那麼一點,她幾乎就真的被身體騰然而起的陌生情緒左右。正當她猶豫遲疑,那個施與者卻突然迷醉著眼,將吻落在耳珠。她幾乎放棄掙扎,任那人為所欲為,直到身上的人輕笑出聲:“伶雀,你今天真美。”
伶雀?是誰!衛錦兮她為何會、邊念出她的名字邊做出輕薄自己的舉動?
柴秀一僵,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般寒徹骨髓。她幾乎毫不猶豫推開了衛錦兮,咬著唇賞了她一巴掌。新晉駙馬翻了個身,嘟囔了一聲“疼”就再無動作。
伶雀?是那天的女孩麼?衛錦兮她竟然……
“來人。”稷和長公主平復了一下自己險些失控的情緒,跳下床榻時還有些腿軟。她一直髮抖,拽著袖子將已經散亂的衣合攏。
“公主?”婢子們從來不曾見過公主露出如此堅如寒冰的表情,一時心驚膽顫。
“駙馬醉了。著人抬她去書房。”柴秀按捺著火氣回過頭,卻見著那個罪魁禍首正睡得安然。她幾乎一瞬冷靜下來,想起了自己嫁給此人的本意。
婢子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一直跟隨柴秀的鏡月開口說道:“公主,大婚當日駙馬就宿在書房,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柴秀泠然一笑,“在這府裡,予就是規矩!”她嫌棄地看了衛錦兮一眼,道:“快把這醉醺醺的傢伙從予榻上弄走!”
鏡月恍然大悟,連忙喊了幾個機靈的小廝將人抬走,邊埋怨道:“駙馬爺也真是的,明明大婚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喝成這樣。”
柴秀瞥了她一眼,終究沒怪罪她的自作主張,說:“你去給駙馬送床被子。”
鏡月領命,剛要出門又聽到自家主子懊惱地喊住她:“算了,讓她凍著吧。”鏡月輕笑應下,心道自家主子就是口是心非。
柴秀瞪她一眼,待屋裡只剩下自己,才輕嘆一聲、鬆了口氣。方才,她還擔心那個其實是表妹的表弟真做出那種事來。雖然最終停止的方式讓她不太滿意,但……終究是逃過一劫。
“衛錦兮……”大殷稷和長公主向來清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是夜,終究是失眠了。
而另一邊的書房裡,當背靠到硌人的床榻、當週圍再次恢復安靜之後,衛錦兮才睜開了原本緊閉的眼。她抬手摸了摸剛才被打的臉頰,還感覺得到一陣陣灼熱的痛——柴秀這一巴掌還真的未曾留情。
扯起一絲苦澀的笑,衛錦兮想起方才在新房的時候、在掀開鸞帕的那一瞬間、在看到秀秀的臉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不可遏制地怦怦直跳。她知道那代表什麼,也知道那不能代表什麼。
對於自己居然會真的對一個女子動情,這個人還是她曾經最親密的夥伴這一點衛錦兮打心裡抗拒,可反覆將自己與那些禁書讀本上的情愛對比卻讓她無法否認。這心動,絕對不是單純的因了柴秀的美或是因為酒醉。但是那又怎樣?她永遠都不會告訴柴秀真相!因為不管柴秀能否接受她的感情,她們的結局都只有一個。而顯然,皆大歡喜並不適合她們。
衛錦兮痛並快樂著。顯然,因為在新婚之夜惹怒了公主,她這個駙馬才上任就遭到了貶謫。縱然在外人面前看起來那麼般配好似情投意合,卻也只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