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前這個人早已在京都風傳的事蹟讓她輕敵,以為這個人應當很容易掌控。但顯然,能在兩國皇帝、兩位公主之間周旋還全身而退的人,也的確不是心機全無的笨蛋。
心中已然打起了退堂鼓,蘇秦暮不甘心地福身:“便是秦暮解釋了,怕是公主也不會信的。秦暮只好,下次再相約了。”
還有下次?衛錦兮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心裡卻不停算計著:“這周國女人怎麼這麼難纏!到底那兩個男人許了她什麼,竟如此盡心盡力地害我?不過見她似乎有些忌憚殷昭?看來,為了能活到秀秀到來,我還是得仰仗她昭和公主的名號才是。”
邊想著,衛錦兮順著往前廳的長廊走了幾步,果然見著張光耀帶著殷昭從對面走來。張光耀邊走邊回頭對殷昭說著什麼,殷昭卻是一臉冰霜,對張某人的話完全不理會,只管快步往前走。衛錦兮頓了足,想了想還是清了清嗓子,喚道:“昭兒!”
本來回著頭跟殷昭說話的張光耀聽到聲音僵住了,他緩緩回頭,看見衛錦兮就站在離自己不過十米的地方。他的確仍舊記恨著衛錦兮,這個殷國降將讓他在父親陣亡後受盡了冷嘲熱諷。可偏偏,這個仇敵還搖身一變成了今上最喜愛的妹妹的駙馬。他雖忌憚殷昭的勢力,卻又實在想報復一下衛錦兮。又正巧,在一起借酒消愁之時聽到秦王也對這位天降駙馬頗有微辭。兩人一合計,決定利用美人計慢慢蠶食昭陽公主對這位駙馬的信任。等衛錦兮失了寵,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可誰曾料到,這位秦王殿下說成是“傻子”的駙馬爺,居然沒有按常理出牌。這第一次就如此輕易被化解了,以後還怎麼讓狐狸似的公主相信自己?
張光耀臉上瞬息萬變,最終尷尬地一笑:“咦,衛兄弟,原來你在這裡。正巧,公主來尋你了呢。”
衛錦兮看向張光耀身後一直板著臉的殷昭,輕笑出聲:“昭兒,你果然來了。”那聲音裡透露出的欣喜,讓人覺得她似乎一直在等著殷昭來尋她似得。如此一來,張光耀的神色更加緊張,心裡不知罵了殷驍多少次。
殷昭望向衛錦兮的面龐,許久都不說話。這樣的衛錦兮,根本不是私下裡對著自己的那一個。她的臉上戴了面具,可恨自己卻不能在此時去拆穿。殷昭輕嘆一聲:“衛郎,你可讓昭兒好找。”
衛錦兮喜悅上前,牽了殷昭的手,說:“還不是秦王兄的酒太烈,我才離席來吹吹風麼。可誰知竟又犯了迷糊,不知走到了哪裡。這不,我正惦記著你,你便來了。”
殷昭因這一握的溫度微微失神。這個混蛋衛錦兮,她、她何時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等嬌嗔!殷昭只恨不得戳瞎了身旁那個已經傻眼的大男人那一對招子。她下意識皺眉,也顧不得其他,牽著衛錦兮的手便往府外走。
“好啦,別生我氣了好不?”衛錦兮捏了捏殷昭的手,賠罪道,“你是來接我回家的麼?”
“嗯,是。”她定然是將我當作柴秀來對待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殷昭突然失了那些因衛錦兮態度轉變而生出的焦躁,心仿若跌入谷底。衛錦兮……為了她心中的那個執念,會毫不猶豫的……利用自己……
於是二人去前廳找身為主人家的秦王殷驍告辭,殷驍難免打趣了兩人一番。他乘著醉意就是不放人,直到衛錦兮連飲下三小碗火辣辣的烈酒才允了告辭。二人上了馬車,衛錦兮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不禁抱怨道:“你那秦王兄也太不厚道,辦了幾次宴會原是為了降低我警惕。我就說他何時變得這般好了。”
“怎麼?”殷昭輕聲問著,卻一直低頭望著自己的手。
“他和那張光耀合謀著算計我。若非這局設的太次,此時你已經見著我與那蘇大家在床榻纏綿了。”衛錦兮用拇指與食指捏著太陽穴,道,“不過你們周國的酒還真是有勁兒。我才喝了三小碗便覺著太陽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