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售賣的工作有序忙碌的進行著,氣氛熱烈得很,太子和三位阿哥的面色卻一個比一個沉。
科爾坤忍了半日,還是沒忍住偷偷找到機會,摸上二樓,溜到自己女兒身邊問了詳情,聽完後,科爾坤半張著嘴,難以置信的佇立良久。
最後還是晴婉格格先打起精神,對著科爾坤鄭重囑咐道:「阿瑪,以後公主說什麼您就做什麼,在這學會裡頭,我看便是……」
晴婉壓低了聲音,「便是太子,二公主折騰起來的時候,也是半點不給面子的。」
科爾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著女兒指點道:「你雖也聰明,但格局眼界上頭到底差了幾分,阿瑪告訴你,不僅是在這學會裡頭,便是外頭,就算是朝廷之上,政務上頭,二公主和眾阿哥之間,也得站二公主。」
二公主這心性脾氣,這手腕,這……科爾坤從窗戶處望了一眼底下密密麻麻排著隊搶購股票的百姓,排隊的隊伍真真是排出了幾條巷子,將公主府堵得水洩不通,百姓們對二公主信任得很。
天花疫苗、溫度計,數次主持防疫的仁心功績,再有如今切切實實的利益。
這份本事,這份民心聲望,二公主若是阿哥,這皇位、這儲位還真說不好。
科爾坤越想越深,三百萬張股票,就算只流向三分之一的百姓手中,那……那公主也在這京城內有了上百萬支持者!
若是公主想做個什麼……科爾坤打了個寒噤,不由越想越遠,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公主在各處主持防疫,有研製天花疫苗的功勞在,又是小小年紀,就有愚昧的百姓神化了公主,在民間修起了公主的生祠,遍地的生祠和信眾,觸及了大臣們敏感的神經,那時候,便有人懷疑公主有覬覦皇位的野心。
不過那時,流言還沒傳開傳大,公主便說無聊,用立下的功勞換了出海遊玩,皇上允了。
公主便興致勃勃的開始準備出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毫不留戀的揚帆遠航,一走三年,霎時將大臣們的擔心和懷疑襯得像個笑話,流言自然也就平息了。
而皇上……皇上答應了公主出海遊玩的請求,除了對公主的寵愛之外,未嘗也沒有防備試探的意思,自古帝王最是多疑。
後來,公主一年沒回來,兩年沒回來,三年沒回來,皇上想念公主,擔憂公主,誰都瞧得出來。
或許是遷怒,三年來,那些曾經諫言的大臣竟陸陸續續都被處置了。
皇上對公主有愧疚之心。
這份愧疚之心積攢了三年,所以皇上應是無論如何不願也不捨得再懷疑公主了。
三年後的現在,公主歸來,這學會,這巨大的利益,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皇上絕不會讓公主和親撫蒙。
而學會股份制背後圈進去的權貴、朝臣、百姓……
他冷眼瞧著,內務府有錢便是娘,海拉遜已經倒向了公主,戶部,自己這戶部先不用說,也不是他要不要偏向公主的事,而是跟著公主便可錢銀富裕,形勢如此,也由不得他心裡是個什麼想法。
所以,抓住這兩處,公主便已經身系朝廷的錢袋子。
再有刑部,刑部尚書是公主的族親,又因著京報上頭的那些個故事為刑部官吏網了好大的名聲,刑部的人都對公主感激得很。
接著是工部,工部修鐵路,要從學會手裡拿銀子不說,還得在學會學技術,以後工部的官員在外只怕都要尊稱公主一句老師。
天地君師親啊,六部裡頭,公主已經牢牢的把住了三部。
再有便是百姓。
百姓是健忘,可每年每月都有股利分紅提醒著,便是能忘了天花的恩,只怕也忘不了這利,誰若是要動二公主,要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必然頭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