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站著,連嚴瓊兒?都自己爬起來坐了回去,重新變得安靜。
虞昉道:“你們?本來是一家,楚定安如何處理自己的家事?,我一個?外人?,自不該插手。不過,我念著稚子婦人?何其無辜,還是得多管一管。我給你們?幾個?選擇,回孃家去,以後嫁娶由你們?自己定。若沒孃家的,可以去皇寺,或立女戶,找一份活計養活自己。”
枕邊人?要他們?的命,仇家卻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辛賢妃等人?死裡?逃生,大舒口氣,趕忙起身,感激涕零連連謝恩。
江大學士立刻站起來,憂心忡忡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妥啊!”
虞昉哦了聲,“有何不妥?”
江大學士道:“她們?可自行離去,只兒?女不能帶走!”
辛賢妃等有兒?女的后妃臉色一下白?了,想?要求情,王御史?他們?接連起身,道:“陛下,江大學士說得及是,陛下心善,不忍母子分離。只陛下一時心軟,讓有心人?從中作亂,禍害天下黎民蒼生。”
虞昉擰著眉,似乎在沉思,片刻後道:“唉,你們?所言極是。小郎們?皮實也就?罷了,只小娘子最離不得母親,此事?已定,你們?無需再多言。”
江大學士等朝臣齊聲應旨,辛賢妃緊緊拽住大皇子的手,心痛如絞,熱淚滾滾而下。知道此事?已定,也不敢多說。
畢竟生為前朝的皇子,虞昉已經饒了他們?一命,能活下去,已經是大幸。
鈴蘭道:“願意去何處,明朝報到我這?裡?來。”
辛賢妃等人?應是退下,嚴瓊兒?恍惚跟著她們?走出大殿,春日太陽明亮照著,照得她眼睛更乾澀難受,腳步似有千斤重。
她該何去何從?
景元帝望著虞昉,想?要說話,親衛已經上前攔住了他:“下去。”
虞昉坐在上首,對江大學士他們?道:“今日初次進宮當?差,感覺如何啊?”
感覺如何?
江大學士王御史?都尤在激盪中,他們?曾經擔憂過,虞昉無論如何處置景元帝的后妃皇子皇女,勢必引來非議。
只他們?還是想?得太粗淺,萬萬沒想?到的是,虞昉竟然讓景元帝自己出面來處置。
這?一手隔岸觀火,實在是絕妙之極!
嚴瓊兒回到宮中, 在榻上一直枯坐到黃昏。
憐兒送了吃食進去,過了一會進去收,見?原封不動擺在那裡, 憐兒問都不問,直接收起拿了出去。
暖閣昏暗,憐兒隨手點亮了燈盞, 嚴瓊兒眼睛不適應,抬起衣袖擋了擋。
憐兒看了她一眼,將燈芯撥得更亮了些, 拿出張包袱皮,開始收拾放在榻幾下的舊衫舊物。
先前出去拿吃食時,憐兒知道了即將放后妃出宮之?事?。她們這些伺候后妃的宮女, 也應當會一道放出去。
一般來?說,高門大戶被抄家?, 管家?管事?等首要僕從也逃不脫。嚴府肯定要倒大黴, 她的家?人?算是?嚴府比較得力的管事?,這一次凶多吉少。她是?嚴府來?的婢女,嚴瓊兒都能放出去,她也沒事?。
畢竟她們不比雍州府, 婦人?娘子也能身居高位,像是?虞昉那樣當上將軍。在建安城,出身再高貴,也不過在後宅威風威風, 就是?一件華貴的珠寶頭面罷了。
出宮後過日子就難了,破家?值萬貫, 憐兒一件都捨不得丟。
嚴瓊兒怔怔看著憐兒繫著包袱皮,心緊緊揪成了一團。
她該何去何從?
嚴氏她不想回去, 也回不去。
自?立女戶,靠著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她要靠著何種本事?為?生?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