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的嘴唇發白，他問我找到人沒有，我搖了搖頭。羅峰嘆了口氣，讓我扶他坐起來。病房裡很安靜，我沒有把羅峰受傷的事情告訴陳凡，不然警方一查起來，會給羅峰造成不小的麻煩。

我問了醫生羅峰的情況，那把匕首，插得不算深。也算幸運，避開了致命部位。羅峰的身體硬朗，他點了根煙，抽了起來。我剛想把羅峰的煙拿過來，羅峰就擺了擺手，笑著跟我說，他十幾歲的時候，正是港區最混亂的時期，他那個時候受的傷，比現在嚴重多了。

羅峰抽了幾口。似乎自己也覺得不舒服，又把煙給滅了，他的臉色很憔悴，嘴唇發白，但他的目光卻很陰冷，他有氣無力地罵了一聲：&ldo;他媽的，讓我逮到那個傷我的老道士。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對我動刀子了。&rdo;

羅峰始終還是氣不過，我問羅峰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羅峰還很詫異，反問我那個人不是老道長嗎。我剛想回答，羅峰就拍了拍腦袋：&ldo;他早就死了，我差點給忘了。當時，我好像真的沒有看清他的臉。就下意識地以為他是老道長。&rdo;

我點了點頭：&ldo;對方比較聰明，玄一和老道長關係密切，玄一出現在那裡，你又看見一個老道長模樣的人，自然就下意識地以為攻擊你的人是老道長了。&rdo;羅峰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又有了新的疑惑：對方裝成老道長攻擊他幹嘛。

其實，這也是我所疑惑的。

為了調查，羅峰忍著胸口的疼和身體的虛弱，向我說起了當時的場景。羅峰說的，和小鬼所說的，沒有太大的出入。只是，小鬼看見了玄一的身影，但是羅峰並沒有看見，他只看見小鬼突然跑開了，這才跟上去。

之後，羅峰跟著小鬼到了密密麻麻堆滿古曼童的地方。羅峰問小鬼，玄一在哪，但是小鬼卻指著那個古曼童堆，說裡面有東西。羅峰描述起當時的場景，我的額頭出了冷汗，那感覺，就像是我自己在經歷一樣。

羅峰說他也感覺那個古曼童堆好像在動，於是他非常小心地走了過去。但是，他走近之後，又發現那是風在吹，所以古曼童堆表層的人偶才動了起來。小鬼堅持說古曼童堆裡有東西，羅峰只好俯身去檢視。

就是那個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古曼童堆裡躥了出來，羅峰防不勝防，胸口被插了一刀，如果不是羅峰反應快，他可能已經沒有命了。那個人的打扮，和老道長非常相近，攻擊了羅峰之後，他迅速地跑開了。土撲斤圾。

羅峰中了刀之後，沒有力氣再去追，他下意識地把小鬼護住，想要保住小鬼，但他往前一傾，和小鬼一起倒在了古曼童堆裡。之後，我趕到了。羅峰聽了那古曼童堆裡竟然有一具噁心的屍體之後，全身顫了顫。

&ldo;媽的，我竟然和那具屍體那麼親密地接觸過，還不如在我身上多插幾刀。&rdo;羅峰一副想吐的樣子：&ldo;還有那個人，竟然敢躲在古曼童堆裡，他也不嫌噁心。&rdo;

從羅峰這裡問不出什麼，我讓羅峰好好休息之後，出了醫院。外面很冷，出來的時候，我點了根煙，才抽了沒幾口，我就發現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背影，是王雅卓，她在醫院外面來回走了幾步，最後還是朝著醫院走來了。

一開始，她還沒有發現我，我叫了她一聲，她才注意到我。王雅卓走到我跟前，考慮了很久之後，才問我羅峰有沒有事。

我盯著王雅卓，總覺得她怪怪的。羅峰和王雅卓並不熟，和王鑑明也只是道上的交情而已。我似笑非笑地盯著王雅卓，王雅卓似乎有些尷尬，那樣子，和普通女人沒什麼區別，一點都沒有傳聞中任性刁蠻的樣子。

我告訴王雅卓，羅峰沒事了。

王雅卓給我遞了一籃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