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圍巾,所以才會在忿忿離家時也不忘帶上。它沾染著屬於年輕女孩子的氣息,是妹妹常用的一款香水。
像是清晨的荔枝玫瑰,晶瑩的露珠綴掛在柔軟的花瓣上,溢在鼻息間的清淡的花果香,繾綣不散。
顧肖闔著眼微微蹙眉,試圖不讓這樣的氣息干擾自己。可馥郁的香氣卻好像無孔不入,漫過的地方全都被它任性塗抹,絲毫不講道理,和它的主人一樣。
心緒波動,他一貫強大的鎮定力似乎就這樣輕易被瓦解,只是一個氣味。
僅僅是一個氣味。
半晌,顧肖睜開眼,深靜眸底晦暗難辨。他本能想要將身上的圍巾拂開,可垂在身側的手卻將柔軟的羊絨收在五指間。
在沙發扶手與腿側的暗影裡,修長白皙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微微凸起的青筋繃在手背。
潮軟
這一夜,顧南湘睡得極好,好像屋子裡忽然多了一位強大的守護神,所有的夢魘都不敢再來煩擾她。
但這並不代表顧南湘六點就願意起床,沒有課的假期她從來都是睡到十點半以後。
翻到左邊,再睡一會兒吧。
翻到右邊,今天是她兼職的第一天,經理說八點就要到。
在被子裡攤了五分鐘的煎餅,顧
南湘艱難起床。雨已經停了,沙發上也沒了顧肖的身影,她那塊靄灰色的羊毛圍巾被整齊疊好放在扶手邊。
走了?
什麼時候?
有那麼一個瞬間,顧南湘心中升起失落。以前從不會這樣,至少在她這裡,顧肖從來不會不告而別。
在浴室裡捏著柔軟的沐浴球,將綿密的泡沫一點點暈開的時候,顧南湘還皺著眉,她甚至在想,如果這樣的雨一直不停,雷聲一直不斷,哥哥是不是就會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像小時候那樣。
顧南湘忽然覺得,長大也並不好。
狹小的衛生間幾乎難以容納第二個人,正對面的牆上鑲著一面等人高的鏡子。顧南湘也喜歡在浴室裡鑲鏡子,她喜歡在沐浴後欣賞自己的身體,描摹身體的每一條曲線,然後讚歎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身材,不浪費任何一兩肉。
她就是這麼自戀的一個姑娘,她有資本。
可出租房的鏡子不防霧,指印塗抹開,又很快蒸起一片朦朧的白。
顧南湘吸吸鼻子,有點懷念塞茵河別墅裡的超大浴室。
生活管家瑞貝卡會提前幫她放好洗澡水,按照她的喜好和今天的心情新增精油、牛奶或者花瓣,她可以一邊喝著溫熱的肉桂甜橙紅酒,一邊欣賞窗外無垠的玫瑰花海和安靜流淌的塞茵河水,看潔白的水鳥立在灘塗,在葦蕩中低頸銜起一隻活蹦亂跳的灰鱗魚。
“嘶——”
顧南湘裹浴巾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手肘,細白的面板上登時暈出一小片淺紅。她疼得齜牙咧嘴,將這份怨念又加註在顧肖身上,一邊擦著頭髮走出衛生間,一邊碎碎念。
“不近人情、冷漠無情、鐵石心——腸。”
毛巾還捏在手裡,偏頭的一瞬,顧南湘和立在客廳中的“鐵石心腸”的男人四目相對。
“……”
空間有限的老房子沒有任何迂迴,一眼就能看到頭,顧南湘就這麼裹著堪堪蓋住腿根的浴巾,直勾勾地望進顧肖深靜湛黑的眸底。
他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眼底還布著明顯的血絲。>r />
哥哥……沒走?
少女日漸豐盈的身形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秋海棠,白皙細嫩的肌膚因為長時間的沐浴泛著淺淺的粉色,溼而微卷的長髮披在身後。
她整個人都泛著溼漉漉的潮氣。
空氣裡湧動著玫瑰花香的沐浴乳,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