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裝待發的車老闆子們都驚呆了,他們見過打架的,可是幾百人同時混戰的大場面平生僅見,自衛團的人數不佔優勢,只有王小寶的三十多人加上駐廠護衛隊,還有準備運送水泥時沿途保鏢的一個連,充其量也就二百人,可是對方足足五百大兵,人數上差了一半還拐彎,看著有點吃虧,這也是那個狗腿子白戰之所以囂張的底氣。
只要不動槍動炮,那些大兵就沒有心理壓力,兩三個人圍住一個自衛團戰士,你一拳我一腳打的不亦樂乎,時間一久,自衛團戰士有點吃虧了,身上臉上捱了不少拳腳,周泰安和溫柔也已經加入戰團,可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局勢明顯不利起來。
“他媽的,仗著人多欺負人少,算他媽什麼玩意兒?老少爺們兒們,自衛團對我們不薄,哪能看著他們吃虧?我是上了,你們自己看著辦!”一個車老闆子振臂一呼,隨即甩動他手裡長長的大鞭子加入戰團,丈八長的生皮子編制的馬鞭被他掄得嗚嗚生風,鞭哨連連炸響,準確無誤的抽在圍攻自衛團戰士的大兵身上臉上,頓時抽的那些捱了鞭子的傢伙鬼哭狼嚎,皮開肉綻,失去戰鬥力。
一百多車老闆子在他的帶領下,也有樣學樣,揮舞鞭子衝了上去,個個都是長年擺弄鞭子的車把式,一根大鞭子玩的爐火純青,意隨心動,指哪打哪,局面立馬扭轉過來,那些剛才還得意洋洋的大兵們被鞭子抽的四下逃跑,再也凝聚不起來力量組隊圍攻了。
要不說統一服裝很有必要呢!藍灰兩種衣服涇渭分明,車老闆子們下手極有分寸,絕不會傷及無辜,周泰安看得心花怒放,暗道: 這就是人民的力量!
有人歡喜有人愁,金勇後剛剛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打贏這夥兒烏合之眾,不成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好事竟然被那些臭趕車的破壞了,他惱羞成怒,下意識的從身旁站著護衛自己計程車兵手裡搶過步槍,衝著帶頭帶頭加入戰團的那個漢子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驟然響起,在場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全都渾身一震,向槍響之處望去。
子彈擊中了那個車老闆子,他肩膀一栽楞,噗通倒在地上。
“他媽的動槍了!這個傻逼。”大兵們看到金勇後舉著槍還在那裡比劃,都驚恐萬狀的在心裡咒罵道,比拳腳就比拳腳,幹嘛要開槍?這不是找死嗎,對面可是有機槍壓陣的,玩槍能玩過人家?
不只是大兵們這麼想,那些各個級別的連排長們也是如此想,大兵們當下迅速後退,居然撤到了大門外頭,把金勇後硬生生晾在了場子中央,他身邊兩三個護衛也看出了不對勁兒,惶恐的四下觀望。
“都他媽給我回來,否則軍法從事!”金勇後渾然不覺得自己惹了大禍,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可是就連狗腿子白戰都無可奈何的搖頭勸道:“別喊了,那些大兵不傻,一會兒機槍響了,多少人都白搭。”
白戰的話立馬點醒了金勇後,他也緊張的四處張望,可是心裡還是有點不相信,這些烏合之眾,真的敢向他下手。
說實話,一般人還真就不敢朝一個奉系行政大員公然下手,那是與整個奉系作對,打張家父子的臉,從此後在東北甚至更遠的地方再也無法立足生存。
然而,周泰安可不是一般人,他雖然說不上睚眥必報,可是普通民眾的福祉安危一直是他心裡最後一道底線,誰和人民為敵,那誰就是他的敵人,金勇後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那一槍,徹底惹毛了周泰安。
鬥毆停止了,周泰安看見那些車老闆子圍著受傷的夥計大聲呼喊,皺緊了眉頭,下意識的抬頭向房頂上看了一眼。
房頂上的一男一女正是充當狙擊手的張開鳳和老海子,下面打得熱鬧時,老海子把食指始終扣在扳機上,要不是張開鳳攔著,早就用機槍突突那些大兵了。
“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