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生活艱難,愁都把頭髮愁白了,還能不老?”刁玉波苦笑著說。
“不至於吧?我看您這小買賣做得挺紅火,應該能過得去吧?”馬三看著其它幾張小飯桌上的食客有點不信。
刁老闆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我這是馬糞蛋子上霜,就外表光滑,裡面就是一坨渣,不怕你笑話,我這都是賒來的材料,要是賣的好點,能還上材料錢,家裡幾口人剩個吃喝,餘付是別想了,趕上幾天人少賣不出錢來,材料錢都湊不齊,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欠著,天長日久的,利息錢都不老少。”
“那還堅持幹嘛?換個別的營生唄?”
“哪有別的營生可做?三少爺你知道,我老刁也沒啥能耐,就會榨油,當年和老爺一起開油坊的日子多好啊?不愁吃不愁喝的,可惜好人沒好報,禍害活千年啊!”刁老闆長吁短嘆的感慨著。
“要不是在油坊那會兒學會炸油條,恐怕我還真不知道能幹點什麼餬口了。”
“日子雖然難點,可畢竟你還是有貴人相助的,這世道,能賒原材料給你維持生計的人,也算善人了。”馬三也無奈,目前普遍都如此,窮的窮死,富的富死。
“呸!”想不到刁老闆聽了馬三的話後,竟然狠狠的吐了一口,咬著後槽牙說道:“我草他姥姥善人,那就是一個比蛇還毒的王八蛋,要沒有他在背後搞鬼,我,還有鎮子裡的老百姓,也不至於個個負債累累,也不知道子孫後代,幾輩子人能還清他們家的閻王債?”
周泰安此時也放下筷子,關注起兩人的對話,他很好奇,一個肯賒欠與人材料的人,怎麼反而會被施與者如此唾棄?
“這是因為點啥?您說的那個人是誰啊?這麼大能力?”馬三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還能有誰?就是該死的田瘸子!”刁老闆四下打量了一圈,小聲說道,語氣裡依舊慢慢恨意。
“哦!是他呀。這就難怪了。”馬三是知道田瘸子的,看周泰安也很感興趣,當下便一五一十的將田某人的光輝事蹟說給他聽。
“是個大地主啊?”周泰安聽完後心裡也差不多明白了,但凡這樣的富人,心地宅厚的少之又少,他們算計別人,尤其是算計窮人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不過這個姓田的聽起來更刻薄,竟然算計整個鎮子的窮人,他很有節目嘛!周泰安來了興趣,示意馬三拉著老闆坐下,詳細的向他打聽田某人的坑人手法。
“我們都懷疑田瘸子通匪!”刁老闆和馬三不外道,話又正說到氣頭上,也不管不顧了,開口就扔了一個地雷出來。
“哦?你們有證據嗎?”周泰安心裡一動,不露聲色的問。
“那到沒有,不過這有啥關係?大夥兒心裡都明鏡似的,倫河鎮子有城牆和護城河,鬍子要想大張旗鼓的攻打,怎麼也得弄出點動靜吧?可是每次鬍子進鎮子搶劫都是悄沒聲的就來了,而且都是大白天,要是鎮子裡沒有內應,他們敢這麼囂張?”
“而且鬍子們只針對窮人,那些富戶地主家秋毫不犯,這很能說明問題了!他們老田家那是要錢有錢,要糧有糧,普通人家能有啥好玩意兒?鬍子是傻逼嗎?放著有錢人不搶,專門跟窮人過不去?”刁老闆越說越來氣。
周泰安插嘴道:“即使這樣,也不能證明他就是通匪啊?或許鬍子畏懼他們的家丁護院,還有他們身後的靠山也說不定,有錢人誰還沒幾個靠得住的關係呢?”
刁老闆嘆口氣道:“這就是田瘸子的狡猾之處啊!你們不在棋盤中,當然體會不到我們的感受,我敢用腦袋擔保,田瘸子一定和鬍子勾搭連環,他就是利用鬍子,隔三差五的將百姓禍害個溜光乾淨,然後這些人迫於生存,不得不向他硬著頭皮借債維生,這樣往復幾次,他就把鎮子上的所有人控制得死死的,每個人都成為他的免費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