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關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心中憋著的一股怨氣,都撒到了那個害得自己家敗人散的地主身上,趁著月黑風高夜將他殺死在自己床頭,所以除了知道當年是青岡警察署接手的案件外,再一無所知。
聽到他什麼也不知道,周泰安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況,不過也不算絕望,有原始警察署的資料也行,他回頭看了一眼張開鳳,心裡暗想 : 自己牛逼吹出去了,恐怕這事兒還得著落在她的身上,得想個法子讓她辦的穩妥才行,王小寶現在雖然承諾歸順自己,可是不能給他一個完美的交代,恐怕難以讓他歸心歸德。
“既然是兄弟了,我有什麼話就明說了。”周泰安道。
“當家的儘管說。”
“我很好奇,你們的經濟條件貌似並不富裕,可是怎麼會養了這麼多好馬?這些馬可是有錢也輕易買不到的。”
王小寶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回答道:“原來是這個!實不相瞞,是我偷回來的。”
周泰安更驚奇了,連忙問“在哪偷的?咋回事說說。”
王小寶撓頭道:“說出來不怕當家的笑話,因為我不忍禍害百姓鄉里,所以弟兄們跟著我沒少過苦日子,遭了不少罪,前年我看情勢不對,不想辦法搞創收,綹子就要活不下去了,於是我們找了一塊地,夏天時種大煙,打算割了膏子賣了換錢維持生活。”
“可是頭一次交易就他媽的被洮南那幫兵痞子給忽悠了,他們給我們的大洋都是假的,全是裡面包銅的贗品,我們兄弟們一夏天的辛苦都被騙走了。”
周泰安一合計,洮南兵痞,莫不是說的是洮南鎮守使張海鵬的兵?
“我們找到中間人,中間人也是被忽悠了,不過他給我出了個主意來挽回損失,那就是偷他們的戰馬。”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軍隊的戰馬你都敢偷?”周泰安笑道。
“行他們做初一,還不行我做十五?軍隊咋啦?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兒,誰怕誰?再說了,一個對大煙土感興趣的隊伍,我還真就不信他們能有多尿性?”
“那些大煙是當兵買去自己用的?”周泰安有點不敢置信。
“當然是啦!所以他們根本就沒什麼戰鬥力,他們在鎮賚有個軍馬場,我們弟兄們連踩點帶趕路,一出就是一個多月,最終還是逮到機會得了手,弄了那些洮南兵三十多匹馬回來,一開始我是想賣了換錢財的,後來實在捨不得那些好馬,就每人留了一匹當坐騎,多的換了糧食,還別說,有了戰馬,我們綹子的腳力那是大大提高,臨近綹子都羨慕死了。”說到自己的得意佳作,王小寶還是頗有自豪感,只有這時候,從他的眉飛色舞的面龐上,才能流露出一絲少年人的神采。
無論是晚清還是民國,都是禁止種植大煙的,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麼暴利的行業誰不想染指?更何況是走投無路之人,鬍子種大煙並不算稀奇古怪,周泰安並不多驚訝,只是沒想到奉系軍隊里居然有士兵大規模吸食煙土,這樣的隊伍能打仗?他很懷疑。
戰馬的來源周泰安弄明白了,不過他心裡現在有點哭笑不得,王小寶他們這些人如今歸順了自己,那麼就面臨另一個棘手的問題,繳獲他們的馬匹,等下就要歸還給人家,自己原班人馬剛剛有了代步工具,屁股還沒坐熱乎,恐怕又要從騎兵變成步卒了。可是不這麼辦又會讓王小寶他們覺得自己不是真誠對待他們,想要以德服人必須公正公平才行啊!厚此薄彼的事兒不能幹。
“你知道過界撈食兒的綹子都有哪些嗎?”周泰安暫時先不考慮馬匹重新分配的問題。
“據我所知,在倫河地面上來往的綹子,除了我這一支,還有就是惠七五虎啦!”王小寶知無不言。
“惠七五虎?”
“對,就是望奎界內惠七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