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聽話地又漱了一回。

府裡供養的大夫過來時，就看見四爺正靠在床頭喝茶，姜側福晉坐在床邊沒有迴避的意思，大夫便從進來就垂著頭。

姜嬰站起身，讓他給四爺把脈。

陳大夫請了脈，也不敢坐著回話，起身仍然垂著頭：“爺的身體很是康健，只有些怒火攻心的症狀，平日喝一些蓮心枸杞茶就無大礙了。”

說到怒火攻心時，陳大夫有些不自信，摸著脈是那個症狀，但是看四爺的樣子又不像是處在盛怒中的。

姜嬰不太相信這個陳大夫的醫術了，什麼氣到吐血傷心到嘔了一口血之類的，她都覺得是一種文學性的誇張描述。

【人還真能被氣吐血？不會是庸醫吧。可是能被四爺請來駐紮在府中做家庭醫生，絕對是當世國手。】

姜嬰擺擺手讓陳大夫出去。

等了沒多久，曾經給四爺治療天花的梁太醫急匆匆來了，請安見禮過後上前請脈。

然後梁太醫看了看四爺的臉又看了看手底下的脈博。

【四爺這不是沒事嗎？怎麼姜側福晉擔心得好似四爺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樣？】

正想著，聽到姜側福晉問道：“四爺怎麼樣。”

梁太醫：“四爺很好。”

姜嬰：“……”

剛才還說要喝蓮心枸杞茶呢，到你這兒竟然什麼事都沒有？

“他剛才都吐血了。”

四爺抬手，沒想到她一下子會揭自己老底，但是沒有生氣的感覺，竟覺得她還挺可愛的。

梁太醫說了一通脈搏沉穩有力的專業術語，語氣特別誠懇：“四爺的身體的確很好，如果說有吐血，許是一時氣急攻心，發出來就好了。姜側福晉如果擔心，微臣開兩劑舒心解鬱的方子。”

姜嬰點點頭：“你去開方子吧。”

＊

浮動著一股淡淡龍涎香的西暖閣，康熙很快知道了四兒子那邊請太醫的訊息。

聽說四貝勒府的人挺著急的，梁九功知道後就沒敢瞞著，康熙讓人叫來去四貝勒府上診治的人問了問。

“氣急攻心？”

康熙搖搖頭，這個四兒子自小就是小心謹慎的性子，能氣到吐血，也不知是多大的事。

“四貝勒現在如何了？”

梁太醫就想起來四爺對姜側福晉溫言笑語的樣子，回道：“微臣看著挺好的，也開了方子，不會影響身體。”

太醫退下之後，康熙就讓另一個大太監李玉進來：“出去問問，四貝勒府上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四爺府就在皇宮周圍，已經開府的九爺十爺雖然沒有緊挨著四爺，但是離得也不算遠，誰家府上有個什麼動靜其他人轉眼就能知道。

這次就是，九爺馬上知道了四爺府請太醫的事，踩著是不是四哥的哪個小妾又流產了，為了給八哥真正地出口氣，九爺馬上叫來自己身邊的大太監：“何流明，你找兩個靠譜的人去我四哥府上週圍轉轉。”

宮裡住在阿哥所的十三也聽說了四貝勒府的人急匆匆來宮裡請太醫，擔心四哥府上出了什麼事，想了想還是趁著天沒有黑下來出了趟宮。

姜嬰完全不知道只是請個太醫，就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四爺倒是有所預料，當蘇培盛進來說十三爺來了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

姜嬰看著剛剛擺好的一桌子飯菜，道：“要不然給你們弄兩個菜端到前院去？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要是還不舒服就讓十三過來，現在的事多，我大不了迴避一下。】

四爺握了握姜嬰的手，起身道：“我好多了，十三喜歡吃蒸蛋，其他的你隨便揀幾個自己不喜歡吃的讓人裝起來，我直接提過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