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不禁猶豫起來,那水裡的勾當,四神之中唯有青龍與玄武擅長,自己與朱雀皆是畏水的,若是毘鵬包藏禍心,在水中設下埋伏來,可不就誤了馳援玄武?
毘鵬見白虎不肯盡信,便道:“真君,你不信我也無妨,好在那天河之中,自凡界新來了一位蛟王,也是真君的故舊,我只喚他來見你,便知端地。”
白虎奇道:“水族之中,唯有七寒海中的蛟王相熟,另一個就是海蛟族的依巫了,那依巫修行尚淺,此刻不可能飛昇昊天,莫非就是那七寒神蛟?”
毘鵬笑道:“果然我一提你便知曉了,既是故舊,可不就好辦多了。”
白虎心道:“那七寒神蛟就算飛昇了,在這浮羅天河的水族之中,也難以得享大位,又能濟得什麼事?”
雖是如此,卻不便動問,只看毘鵬如何行事。
毘鵬馱著白虎,稍稍將身子一傾,就到了浮羅天河上空百里,將那隻未損的羽翼向天河中點了點,那羽翼扇起大風,將天河自中而斷,兩邊水流高懸,就露出一條深壑來。
就見那深壑不知深幾許,而其深達千里之處,隱見一面白旗招展,上繪一條白龍,正是那浮羅天河水族領袖白龍之像。
白虎見這水族的領袖乃是白龍,心中更是猶豫,原來白龍也曾隨黑龍作亂,雖不曾死在自己手中,可畢竟是當年的對頭。
毘鵬就叫道:“白龍老兄,仙庭故人在此,何不現身一見?最好請來那新近飛昇的七寒神蛟同時一往。”
他說話之時,羽扇不停的輕輕扇動,使得天河中河水難以匯合於一處,以便白虎察看。
連叫了三聲,河底升起一道白色光芒,一條白龍探出龍首,道:“毘鵬,當年恩仇,我早已盡數忘了,你又何必擾我清修?”
忽的瞧見白虎在側,不由一驚,也只好向白虎頷了頷首。
白虎道:“今日我途經此處,龍君不來問罪,足見盛情。”
白龍道:“今日而昨非,當年不明天道,一意孤行,想來深自羞愧,真君不以當年事來難我,小龍亦感厚意。”
白虎心道:“此番他不肯來為難我,可見心中果然是明悟了,既是如此,今日結成善緣,一笑泯恩仇,倒也是兩全其美。”此刻方才真正放下心來。
這時白龍又將七寒神蛟喚來,當初原承天與這七寒神蛟見面時,原承天境界甚低,白鬥更是不必論了。如今白鬥搖身一變,已成白虎,雙方的地位可就顛倒過來了。
毘鵬說出白虎要借路去救玄武一事,白龍道:“此事也容易,我就讓這七寒神蛟取了我的令旗,取路九海深潭,那深潭的盡處,就是浮羅火陸了,也就三四萬里路罷了。”
七寒神蛟在諸多大能面前,氣也不敢問,唯有諾諾稱是而已。
白虎道:“今日蒙龍君相助,感激不盡。”
白龍道:“些須小事,何足掛齒。他日仙庭重逢,再敘舊情。”
白虎心中歡喜,連連點了點頭,忽的想起依巫來,便道:“龍君既掌昊天天河,想來亦管得了凡界水域,原是凡界海蛟島有名依巫,亦是蛟龍之屬,若蒙照拂,亦是一場功德。”
白龍笑道:“那鬥界水域雖不歸我管,可是凡界水域領袖,皆是我座下弟子的徒子徒孫罷了,只需我一道法旨,誰敢不服。此事只管交給我。”
就將一面白龍令旗交給七寒神蛟,口中道:“若非白虎真君來此,我也不知你的名姓,既是真君故人,如何不來照拂你?你執這令旗,引著真君去九海深潭,路上若有差池,定斬不饒。”
七寒神蛟怎想到當時一面之緣,就結下這諾大的善果了,自己雖是七寒海中稱王,到了這浮羅天河之中,也只是一名小卒罷了,怎有出頭之日。哪知今日卻撞著這佔優大的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