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輕功,飛馳而去。黃彈、孫祖二人左右挽扶項笑影,奔行甚速,但又毫不費力,樊大先生獨力抱著茹小意,稍微落在項笑影之後,茹小意心知是樊大先生怕她受震盪,故意減輕了速度,心裡深為感動。
三人疾奔了一陣,旭日漸烈,樊大先生雖不氣喘,但身子漸漸也蒸騰出白煙,面板上也略為發紅,冒出了微粒的汗珠;茹小意貼近樊大懷裡,只一陣陣男子氣息,粗曠得像烈日照耀下的金箭金弓一般,看去令人一陣目眩。
樊大先生卻十分循規蹈矩,眼睛只看著前路,並不向下望,茹小意知道他向下望,自己一定會很難堪的。
但樊大先生雙手只輕柔地捧著自己的腰部,一點也不輕狂。這是一個陌生男子在一天內第二次抱著她。她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賓士了一段路,路轉峻峭,直通山頂,樊大先生怕震動茹小意,又放慢了一些,落後較遠,這時四周愈漸荒涼,山頭間不時有嗯哨之聲,有人影移動,但只要前面的黃彈發出異嘯,立即不再有任何聲響。
黃彈的嘯聲十分奇樣,每次作嘯聲音都不同,時如鳥鳴,時如龍吟,又似牛喘,亦像馬嘶,忽作男音,忽變女聲,有時一口氣幾種聲音,他都能運轉自如。
樊大先生忙解釋道:“黃前使是用綠林暗嘯聯絡,山上有人把守,是自己人才不動手。”他是生怕茹小意的疑誤,不料茹小意在想著自己丈夫揹著她所作的事,心頭很是不快,覺得自己信他半輩子,連孩子都賭上了還依著他,心頭很是悽酸,樊大先生跟她說話,她一時無法回答。
樊大先生越發以為茹小意對自己生疑,便急於解釋:“在下所居之所。是綠林吸碧崖總樞要地。比不上武林名門正派。總是要嚴加防範,行動鬼祟之處,請你要見諒。
茹小意這才意會到樊大先生以為自己懷疑他的用意。便微微一笑道:“樊二哥,你兩次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呢?這次得以入綠林重地凝碧崖,承蒙二哥的信任,怎會有絲毫疑慮,二哥不要誤會。”
樊大見茹小意原來憂悒中略帶豔愁的臉,忽有了微微的笑意,更有說不出的嬌媚,彷彿這才放下心頭大石。舒了一口氣道:“這就好了…··”一個神馳,腳步一跌,幾乎落崖,樊大先生在半空中一連兩個翻身,飛拔而起,又平平落回地上,雙腳屈膝,低馬乾托住茹小意。
茹小意只覺得身子一虛,眼看已墜下崖去,忽又落回崖上,身體一點搓傷也沒有,知道是樊大先生拼力護住,也瞭解樊大先生十分注重自己,才致幾乎墜崖,否則以樊大功力,豈有失足的可能?
她正待要謝幾句,卻見樊大先生因翻身回崖,馬步低平及地。雙腿托住自己,這姿態使得樊大先生的臉部貼近她的腰身。
這時候,剛來了一陣風。
鳳拂過茹小意的衣衫,衣袂揚起,也拂及樊大的鼻端,茹小意衣服就像魚的衣服,在水裡活得使人看了也感覺到觸手的滑膩,所不同的,風在此時變成了水,感覺還是相同的感覺。
茹小意的衣衫下還有衣衫,在山影下看不見什麼,但衣袂掀揚處,令樊大心裡空掛掛的,好像一直校在卷軸裡的一幅畫,現在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卷軸沒有了畫。
然而還有一種比少女還有韻味的風姿,讓人在一剎那問清清楚楚地省悟到青實的澀比不上熟果的甜,一個清純的女子像一粒珍珠,可以讓人失去愁傷,得到今人喜悅,但這樣一位婦人卻救人像寶石一般捧著,得到了在變幻的豔光裡融為一體,失去了乒地一聲打碎,也割得手傷腳破。
樊大先生紅了臉,茹小意本來正竭力想把雙手掩在腰間,見他臉紅通通的,心裡頭像長在胃裡頭,胃裡像灌下了什麼甜滋滋的東西,倒不忍明快地做出令樊大尷尬的動作。
樊大愣愣地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