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昔日放縱的中輟生也已經成長,看來他依然過著在槍口下討生活的日子,臉上的滄桑更勝以往。
「靠,阿錯,兄弟十年沒見面,你就頂著著張死人臉來啊!坐,」阿龍熱情招呼著他入座,他是這間酒吧的老闆。「今晚不好好跟你喝一杯,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怎麼,下圍棋下瘋啦!連去日本也沒打聲招呼。」他口氣盡是埋怨。
張錯勉強扯出一個笑當作回應,當作是預設,預設他的指控。
「阿錯?」尾隨而來的邵恩新,看著他跟眼前看似道上兄弟的人熱絡的情形,不免有些狐疑跟擔心。
「你朋友?」阿龍看了他一眼。
「嗯,邵恩新。」張錯轉而對邵恩新說:「阿龍。」
「來啊!坐下來一起喝。」阿龍伸手一招,上好的酒就捧上了桌,三人面前的酒杯迅速的盛滿琥珀色的液體。
張錯端起酒杯,一口仰盡涓滴不剩,讓洶湧灼燙的酒精洗滌他的內心。
「阿錯,不用喝這麼急,這裡的酒很多,不需要擔心我跟你搶好不好?」阿龍調侃的說,緩住他酗酒的衝動,不忘用眼神詢問著一旁擔憂的邵恩新。
怎麼十年不見,一見面就是這死樣,還拿酒當水喝,他阿龍都沒這麼離譜過。
邵恩新搖搖頭,一言難盡的驢樣,結果他一焦躁,也跟著張錯豪飲一杯。
「靠,你們兩個喝這麼兇,我再不跟進,倒顯得我婆婆媽媽。」阿龍二話不說也飲了一大口。
他食指動動,招來小弟。
「龍哥。」理著平頭的小弟恭敬的喊。
「交代下去,今天酒吧不招待其他人,把客人全打發走,我今天只跟我兄弟喝酒。」阿龍吩咐著。
「是。」
「阿龍,開店不做生意,你不如關店。」張錯奪過酒瓶,自己斟了一杯。
「關店就關店,我從來沒怕過。」他一向灑脫,「有種你把我的酒吧喝倒。」
捧送上桌的酒多得是,張錯跟阿龍像是槓上了似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看得一旁的邵恩新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最後索性搶過一瓶,把自己先灌醉好了。
拾翠回來了有什麼不好?一個消失這麼久的人回來,高興都來不及了,阿錯實在犯不著發那麼大的脾氣!唉,誰叫阿錯向來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驕子,他就不懂他邵恩新挫敗的心。
曾經他也喜歡拾翠的,可是拾翠的心啊眼的只忠誠的追隨阿錯,跟著他追逐圍棋造詣,跟著他追求那不可得的愛情,說來阿錯比他幸運多了,真不該還對拾翠生氣的。
她是變了,變了另一張漂亮的臉,可那又怎樣?女人都希望自己更美麗的,女為悅己者容,誰都不想老停留在過去醜陋小麻雀的階段,是女人就會希望自己蛻變成為一隻高貴的鳳凰,但阿錯不懂,因為他已經優秀慣了,根本不懂這種心情。
邵恩新拚命的喝,反倒比張錯還像個喝悶酒的傢伙。沒多久,他頭重腳輕的往桌面一趴,發出咚的一聲,便沒再爬起來。
「你這朋友酒量真差,一瓶就倒。」阿龍豪氣的笑著。
張錯看了他一眼,回過頭,又安靜的喝著酒。
「靠,阿錯,你啞巴啊?我唱了一大段的獨腳戲,你連吭都不吭一聲。」阿龍抗議。
「喝酒就喝酒,你吵啥?」他冷冷的說。
「好,喝酒就喝酒。」
但每飲一杯,拾翠和麗子的臉就會在他腦海中廝殺一陣,就像圍棋裡的黑白棋般,在他腦中刨割領地爭著勝利。
曾經,他是那麼期待著拾翠的歸來,期待著她純樸天真的姿態,然而他卻失望了,取而代之的是美豔睿智的麗子驟然出現,為此,讓他歷經一番內心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