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那我就一個人走,不管你,因為要是你建議我和你都穿上這……”
屋門開啟了。
兩個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每人都只穿了一條羊毛短褲。其中一個人還在用毛巾飛快地擦身。他倆衝這兩個逃犯點點頭,看上去一點都不驚奇。
兩個人裡個頭比較高的一個坐到椅子前面的長板凳上。他衝靈思風示意,開口說話了:“?Ty?yur?tlh?sooteng?trunen?”
這可糟了。靈思風一直以為自己精通碟形世界西部的所有語種,可這是他頭一次聽見克魯奇%^書*(網!&*收集整理爾語,而且一個詞兒都不明白。雙花也聽不懂,但他仍然往前邁了一步,深深地吸了口氣。
光的速度,在圍繞著碟形世界的魔法力場裡,會變得很慢,變得比不那麼高階的宇宙裡面的聲速快不了多少。但儘管如此,光還是最快的東西,不過此時是個例外,它追不上靈思風的腦子。
一瞬間,他意識到雙花打算試試他自己的那種古怪語言,大聲、緩慢地說出他的家鄉話。
靈思風的手肘向後使勁一搗,打得雙花一口氣沒接上來。小矮子抬起頭,一臉痛苦、驚訝的表情,靈思風趁機抓住他的視線,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腦子裡同時想像著把對方的舌頭拽出來,用一把想像中的大剪刀“咔嚓”一下剪斷。
另一名龜航員(這就是他們的職業,他們很快就會前往大阿圖因附近邀遊)的目光離開桌子上的圖表,看著他們,摸不著頭腦。他努力想說出話來,粗獷的額頭擠出了皺紋。
“?H?ryulatruinn?ru?”他說。
靈思風微笑著點頭,把雙花朝另一個方向悄悄推了推,觀光客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具很大的銅質望遠鏡。巫師心裡長出一口氣。
“!Sootenu!”那個坐著的龜航員命令道。
靈思風點點頭,微笑著從架子上拿起其中一個大銅頭盔,使出最大力氣,扣在那人的腦袋上。龜航員輕輕哼了一聲,向前倒了下去。
另一個人一步躥到雙花面前,雙花抄起望遠鏡砸過去,手法業餘然而卓有成效。那人栽在他的同事身上。
靈思風和雙花的目光在屍體上方相遇。
“好吧!”靈思風厲聲說。他有種輸掉的感覺,但又說不出到底輸了什麼?“什麼都別說了。
外邊的人肯定正等著這兩個人穿上衣服出去呢。我想他們倆准以為咱倆是奴隸。快來幫我把他們藏到簾子後面,然後,然後……”
“……然後我們就穿上那身衣服。”雙花說著,撿起另一頂頭盔。
“是的。”靈思風說,“你知道嗎?當時一看見這兩身衣服,我就知道最後肯定要穿的。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猜大概因為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性吧。”
“好吧,你自己也說過的,咱們反正逃不出去。”雙花說,把頭盔罩上自己的半個頭顱,聲音都有點甕了,“怎麼著都比當祭品強。”
“要是還有機會,咱們就跑。”靈思風說,“別動歪腦筋。”
他猛地把胳膊往衣服裡一捅,把頭盔扣上腦袋。一瞬間,他覺得頭頂上方有人盯著他看。
“多謝你。”他苦澀地說。
在克魯爾國的克魯爾城的邊緣,有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劇場,可以容納上萬觀眾。劇場只有半個圓,這是出於對美的追求,因為這樣可以俯瞰邊緣瀑流升騰的雲海。這會兒劇場裡已是座無虛席,而且爆發了一陣騷動。大家趕到這裡,本來是為看一對兒祭品和大銅太空船發射。然而到現在了,一樣都沒看成。
首席天文學家召見發射控制總管。
“怎樣?”他的語氣,使這兩個字兒足以代替一切表示憤怒和威脅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