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強橫對峙,直接影響了雙方麾下士兵。王凌雲身後的刀客們個個手持兵器,程處默身後城牆上也傳來拉動弓弦的扎扎聲。
如此過了良久,程處默忽然輕吸一口氣,他將手中馬槊一收,冷冷道:“錯非我兄弟多次囑咐,老子至少已幹掉你八回。”
王凌雲仰天打個哈哈,拱手道:“那可多承你恩情了。”
程處默冷哼一聲,忽然策馬讓開道路,隨即又對後面城門守卒一揮手,沉聲道:“開啟城門,讓他滾蛋……”
後面傳來轍轍悶響,幾十個士兵吃力將城門大開。
王凌雲面色肅重對程處默一拱手,陡然回頭輕喝道:“走!”
他自己當先一甩馬鞭,駕馭戰馬直接衝出城門。後面刀客衛隊急忙跟上,兩人騎兵轟轟隆隆出了長安。
夜色之中,程處默的目光幽幽閃爍,他面上神情不斷變幻,幾次忍不住想下令放箭射死對方。
城門口忽然人影一閃,一個身穿明光鎧的青年悄無聲息湊了過來,低聲道:“這人不該留,留著不放心。你剛才為什麼不下令弄死他,大不了咱們讓表哥訓斥幾句。”
程處默看他一眼,微微搖頭道:“殿下不想讓他死……”
青年一聲苦笑,滿臉無奈道:“我這個表哥啊,始終太過心軟。若是換了我長孫衝處於他的位置,有一個敵人我殺一個敵人。”
原來這青年赫然正是長孫無忌的長子長孫衝,由於身份天然和皇后有親戚,基本上屬於韓躍一方的鐵桿嫡系。
他還想再說幾句,程處默卻猛然將手一會,冷冷道:“閉上嘴巴,勿要聒噪。這幾日你和各家小子打聲招呼,讓大家擦亮眼睛磨利刀鋒,長安城說不定會有一場功勳能拿……”
長孫衝眼睛一亮,大喜道:“有功勳領?是武勳還是文勳?程哥你可不要騙我,難道表哥他又要幹大事?”
程處默目光炯炯盯著城內方向,忽然大有深意吐出一口熱氣,沉聲道:“幹不幹大事,就看這一仗打不打的起來了。”
長孫衝微微一怔,他順著程處默的目光也朝那個方向看去,忽然眼中瞳孔猛然一縮,驚恐變色道:“程哥你別嚇我,這一仗難道指的是皇宮?”
這貨分明是誤會了含義,他以為韓躍要起兵造反。
程處默看他一眼,陡然飛起一腳猛踹,口中怒罵道:“滾蛋,你比你爹差了一大截。若是長孫大人在此,斷然不會問出這種蠢話……”
長孫衝訕訕僵笑,涎著臉不肯離開。這貨不時偷看程處默一眼,看架勢心中還是擔心韓躍會反。
程處默嫌他表情討厭,騎著馬直接狂奔而去。原地只留長孫衝滿臉尷尬,身後不時傳來幾聲守城士兵的嬉笑聲。
這貨惡狠狠盯了一眼城頭,叱喝罵道:“誰敢再笑,嘴給打歪。”
士兵們頓時收聲。
長孫衝這才滿意,口中輕輕吐出一口氣。他站在原地沉吟半天,忽然舉足登上城牆門口,這貨極目遠眺城東方向,忽然喃喃道:“一日之內發生這麼多事,偏偏表哥卻飄然遠遁藍田縣,也不知他是穩坐釣魚臺,還是故意想置身事外……”
這個疑問沒人能回答他,只有夜空中的繁星在忽閃。
此時夜色已經漸漸深了,長孫衝在城頭站了半天,面色不斷陰晴變幻,旁邊幾個守城士兵涎著臉湊上前來,笑眯眯道:“長孫將軍,不如咱們派人去追那一隊騎兵?只要手腳利索乾淨,保證沒人知道是誰幹的。”
長孫衝大為意動,不過隨即就搖了搖頭,滿臉不甘心道:“算了,也許殿下另有安排。我那位表兄做事一向深謀遠慮,咱們萬萬不可打亂了他的佈局。”
眾士兵滿臉肅穆,人人鄭重點了點頭。
“原來是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