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過來了,想是繡夜去喚她時面色便有些不豫,她甫一踏進門來便撲通一聲跪下,口中只道:“奴婢見過王妃,見過小王爺!”
我只微微點頭,靜竹便指著那盤櫻桃糟肉對她嚴厲問道:“屏兒,我問你,這櫻桃糟肉上澆著的蟹胥醬可是你放的?”
那屏兒一呆, 茫然點頭道:“回姑娘的話,是奴婢澆上的,怎、怎得有何不妥麼?”
靜竹跺了跺腳,惱道:“你險些兒鑄成大錯!”
那屏兒臉上便唬得白了,忙磕了個頭道:“奴婢不明白,這蟹胥醬……這蟹胥醬本是最最精巧的調料,如何便……便是鑄成大錯了?”
靜竹沉聲道:“我告訴你,王妃如今有孕之身最忌吃蟹,你卻巴巴兒地在王妃的膳食上澆上這蟹胥醬,有何居心?”
那屏兒聞言一張臉上登時是毫無血色了,一疊聲道:“王妃明鑑,奴婢不知,奴婢當真不知啊!”
我教她喊得頭疼,擺擺手先示意她莫要驚慌,卻轉向靜竹道:“蟹肉不宜食用,我卻也是不知呢,她一個小丫頭如何知道這許多,想來也果然是無意的罷。”
靜竹急道:“王妃話雖有理,只是如今奴婢也是那驚弓之鳥,凡事不得不多提一百二十分的心來。”
我情知她是一心擔憂於我,當下問道:“屏兒,本宮問你,這蟹胥醬你卻是從何得來?”我若不曾記錯,這蟹胥醬是頗為名貴的醬料,我又不曾提起過想要食用,小廚房的丫頭們如何會突然覓了它來?
屏兒忙道:“回王妃的話,是宮裡娘娘差人送來的。因是名貴,送的並不太多,從前西園那位公主說是愛吃,便調了不少過去,奴婢見王妃連著好幾日都不曾有好胃口進些膳食,這才擅自作主在菜餚上澆上這蟹胥醬,只是盼著王妃吃了歡喜,多些胃口罷了,不曾想竟……竟然……”她話一至此,再忍不住掩面啼哭起來。
我看她面色實不似說話,何況她是我廚中之人,倘若我因食用了她做的飯菜而出了絲毫紕漏,她都逃不了干係,想來實在也無可能行此大逆之事。靜竹嘆道:“糊塗東西,我給你寫的單子你都丟到哪裡去了?我便是怕你們這起子人不知道輕重,胡亂給王妃配了不合適的菜色,還屬意為你列了一份清單,王妃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寫得清清楚楚,你卻當成是耳旁風了罷?只為了討王妃歡喜,擅自作主,卻不知險些釀成大禍!”
那屏兒此時哪敢多嘴,聽了靜竹的罵也是再不敢頂嘴,只悶頭低低應著:“奴婢知錯。”
繡夜亦是無奈,開口叫那屏兒自行去了,靜竹仍是覺得後怕不已,一疊聲的又數說了她幾句,末了又追問了一句:“其他菜餚裡可有放入?”聽了那屏兒再再保證絕無其餘菜餚中放入那蟹胥醬,她方才略略鬆了眉頭,放她去了,轉身卻向我道:“王妃請放心,奴婢日後必將仔細督導,斷不會再發生如此錯失!”
我伸手執了她手嘆道:“靜竹,我幸而有你,否則只怕……”我心中頗是感念,想起那時發現那藥膏中摻雜了硃砂的也是她,否則我如今只怕早已容易盡損,又哪來今日榮光?如今她對我的一應吃用亦如此上心,今番若不是她,只怕我便著了那蟹胥醬的道兒了!
靜竹搖頭道:“王妃說哪裡話來?這原是奴婢分內之事。”
一旁惇兒似是也聽出些許門道了,一徑兒地滑下椅來跑到我身邊仰首問道:“母妃,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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