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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湯蹈火倒是不必,不過是勞煩先生將這竹枝轉交給託先生傳書之人,只說是本宮親手摺送,那人一瞧便知。”

“王妃……”他聞言頗有訥訥之意,“這……”

我挑眉望他。“怎麼,先生尚有何疑問?”

他面色有些鬱郁,然而卻並不再接我話中之意,躑躅片刻便即俯首應道:“聽憑王妃吩咐。”說著便將那竹枝攏入袖中,轉身便走。

“等等。”我突然喚住他,眼見他轉過身來,我迎著他訝然的眸光,卻終是嘆了口氣。“他……過得可好?”

我問得含糊,然而我心中明晰得很,他不是別人,他必然懂我話中之意。果不其然,他微微一笑。“高處不勝寒……王妃何必明知故問。”

我轉開臉去。“人生在世,總有許多可為,不可為,不得不為,這是生存的法則,誰都逃脫不了。請你替我囑他珍重自身,往者已矣,與其沉溺過往,不若惜取眼前人。”

“往者已矣,與其沉溺過往,不若惜取眼前人……”他略略沉吟,微一點頭,只應了一聲:“是。”轉身便去。

我眼瞧著他漸行漸遠,直至轉出園門再也不見,這才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想去一邊的亭子裡小坐片刻。孰料方一轉身,便見一道青碧色的身影晃晃悠悠自竹林深處晃了出來,若不是那烏髮白膚太過惹眼,幾乎便要與那一色的青翠融為一體,無從辨認。我訝然輕呼:“餘容郎君?”

自然是他。但見他手中輕捻著一支竹枝,腳下不慌不忙地慢慢踱了出來,盈盈立在我身前,粲然一笑,略略蒼白的薄唇上下啟合。“這世上又要多了一個傷心人。”

我心頭一動,側眼睨他,卻見他笑得一臉無邪。轉著手中的竹枝,許是玩的膩了,信手便將它拋到了池中,撣了撣手,這才向我行了一禮,轉身自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很深奧麼……那是陶淵明先生的著名情書《十願十悲》哇……請允許洛洛汗一個,你個死綿羊。

第六十六章 溪雲初起日沉閣(上)

十月秋霜,南國許仍殘留著些許甫入秋的纏綿,然而身在北地,卻已是颯颯地冷寒了起來。脫去了清爽的紗衣煙羅,綢裙外早已添上了絲綿的夾衫。這期間我只專心在府中安胎,並不留意於外間的爭鬥紛爭,還是許久之後才明白熙華當然為何顧不得追究匆匆離去。他的父親,亦即是那高句麗國主在丸都城外舉行一年一度的祭典大禮時被刺客行刺,重傷在臥;熙華是高句麗國主唯一的女兒,自然是要火急火燎趕回去侍疾。

漠歌自去了雁門關,不到一個月便回返過一趟,然而不過只在自家院中呆了不到三天便又匆匆去了。我對他來去匆匆很是有些不滿,總覺得繡夜這樁婚事結得頗為委屈,嫁去已有兩個月了,可是與自己夫君相處的時日滿打滿算卻只怕也沒能超過五天。我心下捨不得繡夜,話裡話外總告訴她若是自己一人寂寞無聊,隨時可來府中看我,然而她卻不知是怎生想的,反覆只是告訴我叫我不必擔憂於她,日子雖淡如素水,可她安心領受。我眼見如此,雖仍是牽掛與她,然而卻也無可奈何。

自繡夜嫁去之後,我身邊貼己的人便只得了靜竹一人,外殿的幾個丫頭雖然也愈發有了些伶俐相,然而不曾使得順慣,也不願她們在我眼前一時二刻地晃悠,好在我性喜安靜,瑣事並不多,腹中孩兒也很乖覺,並不鬧騰,倒也叫我省了不少心思。

算算時日,如今也已是快六個月的身子了,隨著腰腹處愈發明顯的隆起,起坐行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