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了這五名尾巴來敗我遊興,美其名曰為我的安全計,不得不謹慎行事。
我只當他們全是虛無。不慌不忙,逛過了琳琅齋的珠寶首飾,又挑了醉顏坊的胭脂水粉,前前後後耗了半個多時辰,然後,在顓頊堂外停下了腳步。
“小姐想看看古董玉器?”妝晨見我望著那顓頊堂的牌匾發怔,問道。
我想起允禎上次毀裂的玉佩,想起他不日便要回京,心中暗想著不如買塊玉佩送他,於是提了裙袂便邁進大堂。櫃檯後站著的小廝見狀忙迎了上來,笑容可掬:“幾位姑娘想看點什麼?小店裡頭古董玉器,名畫古帖應有盡有。”
我目光自大堂微微一掠,已大抵瞧出並無真正的好東西,我淺笑道:“有成色甚佳的羊脂白玉,儘管呈上。妝晨。”
“是。”妝晨會意,自袖袋中取出一錠金錁遞了過去,催促道:“我家小姐可不是一般市井愚民,莫想著使些西貝貨汙了我家小姐的眼睛。”
那小廝伸手接了金錁,又仔細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意粲然之餘登時多了幾分恭謹,忙彎腰行了一禮,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小姐請內堂說話兒。”
我隨著他走進內堂,在靠窗的椅上坐了,又奉了茶湯,這才見他掀開一側的簾兒走了進去,低聲說了幾句,只不一會便見一名鶴髮老者踱了出來。“姑娘要上好的羊脂白玉?”
我點頭,“正是。只要成色果佳,價格好說。”
那老者拈鬚笑道:“姑娘爽快人,如此,請姑娘稍等。”他說著便返身進了內室,不一會抱了一個顏色極深的樟木箱子出來,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又掏出銅匙小心翼翼地將那箱子開了鎖,推到了我面前。“姑娘請過目,這可是老朽的鎮店之寶了。”
那箱子中墊了厚厚的紅絨,其上五塊形態各異的羊脂白玉,倒果真成色極佳,望去色如截脂,溫潤異常。那老者道:“這幾塊羊脂玉可都是從西崑崙得來,質地細膩,堅而不脆,且水頭甚足,姑娘請看。”他說著便取出一塊玉玦,就著窗外灑進來的日色舉到我眼前,果不其然,那乳白色的玉石通體呈半透明狀,倒當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不錯。”我微微頷首。那老者見我滿意點頭,又讓小廝取了一碗水來,將那玉玦以紅絲線繫了,浸入水中,稍後提出,但見玉體乾燥如故,不沾半點水滴。此番一來,便是我這行外人亦能確定這便是上佳的和田羊脂玉了。我伸手拈過那玉玦把玩了片刻,但覺滑膩如脂,觸手生溫,當下決意買下。“就這塊了。”
“這個……”那老者一怔,眉間頗有為難之色,“姑娘可否另擇一塊?”
“怎麼?”我微微揚眉,“可我偏偏中意這塊。”
那老者遲疑道:“這塊玉玦早前有客人預訂了,只在這兩日便要來取貨的。”正說著話,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女子的呼聲:“掌櫃的!掌櫃的!”
那老者聞言身形一震,忙扭頭衝我道:“說曹操曹操到,那位客人來取貨了。”
小廝很快將那女子迎進內堂,只見她梳著雙丫髻,穿一領桃紅色衫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倒生的很是精神。她似是沒料到內堂裡會有別人,見了我微微一驚,待得見到我手中握著的玉玦,她眉頭一皺,疾步上來劈手便要奪走,口中直道:“這塊玉玦我家小姐已經買了,你拿著它作甚!”
妝晨見狀忙揉身擋在我身前,攔下了她的手,厲聲道:“你家小姐只是預訂,尚未銀貨兩訖,這玉玦究竟是誰的此時還言之過早,你說便說話,做什麼動手動腳!”
“你——”那小丫頭許是被妝晨給唬住了,扭頭衝那老者道:“掌櫃的,你貨賣兩家?你敢欺騙我家小姐,可是不要命了!”
那老者忙苦著臉解釋道:“冤枉啊碧桃姑娘,您就是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