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好看的緊。
他眯起眼睛笑,狐狸就想,他眸眼中的光彩,幾乎能把這寒冷的冬天吹化了。
跟著,就聽見杜衡低聲說:“真……”
狐狸動了動耳朵,扭頭去看,卻見杜衡換了嘴型,改了口笑著道:“真暖和……”
杜衡原來想說什麼呢……狐狸猜測了好一會兒,覺得難以捉摸,索性就不去想它,只安心地在杜衡的肩頭盤伏下來,心裡默默地盤算,再過不久,便可以說了。
狐狸記得,字條累到九十八張那一天,杜衡下山了一趟,回來的時候還挺早,帶回來的飯點絲毫沒有涼掉,在冷寒的空氣裡冒著絲絲暖暖的白氣。
狐狸聽見招呼,便裹著毛斗篷從房間裡晃盪出來,吃了一會兒,抬眼就瞧見杜衡愣愣地坐著,望著雪片一瓣一瓣落下來,彷彿心思重重,又彷彿只是單純地望著,什麼也沒想。
他瞧著杜衡穿的挺單薄,烏黑的長髮上已經覆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心裡突然就有點兒堵,一轉眼剛巧瞥見院裡的梅花折了一枝,孤零零地落在地上,白雪紅花,分外的扎眼,他便嗤了一聲,站起來作勢去拾,行過杜衡的身邊時,彷彿是被什麼掛了一下,身上裹的斗篷就落了下去,把杜衡兜頭罩住。
杜衡嚇了一跳,好容易掙出來,就看見狐狸彎腰拾起那枝梅花,噙在嘴上,身上裹著皮毛幻的毛邊衣裳。
“嘖,別廢話,穿著就是。”狐狸一面走過來,一面不耐地說,過了他身畔,那枝梅花突然簌簌地落下幾片花瓣,粘在他的肩頭膝上和腳邊皎潔的雪地裡,狐狸便也有些愣住,怔怔地看。
杜衡只是笑,靜靜地點了點頭,道:“好。”
再是沉默了許久,天地間似乎只有雪飛落的聲音,偶有遼遠的地方,枝椏不堪積雪,啪地折斷,清清脆脆,傳的老遠,彷彿一張上古的琴,陡然絃斷。
杜衡牽了狐狸的衣袖:“阿瓊,明日,我有急事,許是得下山三兩日。”
狐狸點了點頭:“隨便。你穿的這樣少,別給我凍死就好。”
杜衡低低地笑了起來。
狐狸盯著他瞧了一會兒,也跟著輕輕笑了一下:終於等到了,待到你回來的那一日,無論你是否再問我喜不喜歡,我都給你最真實的答案。
杜衡下山的那日,和往常一樣,天還未亮便在廚房裡忙活了一通。
狐狸縮在暖的被窩裡,醒的同他一般早,只是遲遲不露頭,只豎著耳朵聽,然後在心裡想,大約是準備這幾日我的吃食吧。然後連著心頭也暖了起來,完全不似在冬日的清晨。
臨近正午的時候,天上依舊飛著雪,杜衡披著那天狐狸覆上的斗篷,準備踏出院門。
狐狸倚在掛著冰掛的瓊花樹下看他,面上平平淡淡,心裡卻翻騰地很。
杜衡立在雪裡,邁了步子剛想走,突然回頭問了這樣一句:“阿瓊,你喜歡上我了麼?”
狐狸猝不及防,愣了那麼片刻。
杜衡的語調是極和暖的,和暖到讓狐狸不禁想,這滿山遍野的冰封,會不會在他的這一聲裡,盡數化成春水泓泓流淌起來。
至少,在那一瞬間,狐狸是覺得,春天已然到了。
他的心跳突然飛快地躍動起來,急促地呼吸了好些下,才張開了嘴。
可還不待說出口,杜衡倏然迴轉過身子來,一把把他攬進了懷裡。
杜衡難得這樣熱烈地吻他,叫他忙於應對,腦袋裡幾乎空白了,連幾時停下的也不知曉。
只見杜衡輕輕捂著他的嘴,在他的耳畔用那樣的聲調笑著說:“我明白的,我知道我到底努力的不夠,何況我對不起你,對你隱瞞了那樣重要的事。原想留你到下個春天來的時候,後來想想,還是不要那樣了。阿瓊,待我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