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嘆氣並沒有觸動他作為帝王的威嚴,反而頗感興趣地挑了挑眉追問了下去。
“帝王者,命定孤獨。您如今還不是真正的王,但有朝一日,您會是真正的王。帝王星正在慢慢地靠近您的天龍星宿,並未受到任何影響,看來您今天要等的人,會讓您失望了。”老者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
“失望?”明祁寒現在的確是不敢小看這個老人家了,他不僅輕易道出了他的身份,就連他今天要等人也一併心中有數。只是如今還不是真正的王,有朝一日會成為真正的王,這是什麼意思?那一句命定孤獨又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說他今日一定會失望?
明祁寒如暗夜星辰一般深邃智亮的雙眸閃了閃,繼而他不屑地翹起了唇角,看似在笑,但那雙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笑意:“朕要等的人,素來說一不二,她既是答應了要赴約,便一定會讓朕等到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者喃喃自語了幾句,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真覺得自己說錯了,還是因為帝王的威嚴讓他不敢再多說下去,嘴裡念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老人已經自顧自地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人潮中。
“主子……”影當然知道自家主子現在很不愉快。
“沒什麼。”明祁寒淡淡打斷了影的話,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往前走:“朕一直相信,那個膽大妄為夜闖深宮的傢伙是從天而降的,她不經過朕的同意便闖進了朕的世界裡,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朕是大瀚朝的帝王,而她是大瀚朝的子民,她註定逃不出朕的手心的,你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明祁寒說得很隨意,倒是把影問得一愣一愣的,主子的事哪是他們這些下屬該過問的,但現在主子似乎是在問他話,真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算了,朕猜想你也回答不出來。”明祁寒笑了,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真是魔怔了,竟被一個江湖神棍影響了心情,現在還問影這些他根本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但是,他相信,她會來,她一定會來……
……
商府。
因為天一天意天熱了起來,商墨這人素來怕熱,這裡又不比在陰山關的日子,因為在陰山關,冬天雖然寒冷,可夏天涼爽啊。
所以今天一天,商墨已經沐了好幾浴,換了好幾身衣服了,直到入夜了才涼快了不少,她這才有功夫靜下心來,在桌案前,一手執著毛筆,另一隻手輕輕捏住了自己寬大的袖擺,以免被墨跡給沾上了,桌上點著燭火,光線不大好,但隱約可看清她面前攤開的紙捲上那些娟秀又飛揚跋扈的字跡。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里殺仇人,願費十週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
娟秀與飛揚跋扈似乎是兩個相矛盾的詞,但用在商墨的字跡的形容上卻是再恰當不過了,且不說她的詩是那樣張狂高傲,那字跡便足以讓人驚歎不已,若說這是一手男兒的字跡,但它整體看上去卻偏偏工整得賞心悅目,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兒家之手,但若說這是閨中姑娘所書的筆跡,但仔細一看每一個字,卻又有著男子才有的瀟灑蒼勁,當真是奇女子啊,非尋常男兒女子可比。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白天光線好你不寫字,到了夜裡黑漆漆的,偏又愛點一盞燈寫寫畫畫,不怕弄壞眼睛!”就在此時,錦姑走了進來,聲音頗為埋怨,她實在是拿自家的小姐沒辦法了,她就是不懂得愛護自個的身子。
“好香啊,錦姑,你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商墨擱下筆來,笑嘻嘻地轉移了話題,逗得錦姑真是數落她也不是,不數落也不是。
“你這丫頭,是長壽麵。”錦姑的確是哭笑不得,這小祖宗果然忘記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