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地起身行禮,紅著臉不敢抬頭看那個俊邪得驚心動魄的少年:“商書獻醜了。”
安靜,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或是期待著皇上所說的“獎賞”是什麼,或是暗暗心存僥倖,期待皇上並未看上安定候家的三小姐。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好聽得蠱惑人心的聲音響起,明祁寒似笑非笑地挑唇輕笑,嘴裡誇得人天花亂墜,但目光卻從始至終沒有停留在低頭行禮的粉衣少女身上,那雙狹長的眼睛忽然一斂,精芒閃過,明祁寒暗自發笑,彷彿可以穿透一切的目光鎖定那個鬼鬼祟祟往後溜的小傢伙,他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商墨沒來由地覺得背脊一僵,只見那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帝王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慵懶的嗓音帶著磁啞暗笑的意味:“今夜人人都為朕獻上了一曲,怎麼唯獨那位姑娘沒有一顯才華呢?”
宴上頓時譁然,順著明祁寒的視線,眾人紛紛望去,商墨心中一跳,無數道目瞪口呆的視線或灼熱或訝然或不屑,通通像扎得人渾身難受的針一樣噼裡啪啦嗖嗖飛來。
“那怎麼行,她哪裡會!”商棋受驚嚇過度,竟然不自覺地喊出了聲。
商戰天面色一變,這七丫頭未曾正經請過先生教過什麼,別說撫琴了,連大字都不識一個!
“是啊皇上,七妹妹年紀還小,連字都識不全。”商書也是一震驚,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她這麼做倒不是怕那小賤種出醜,她出醜倒沒什麼,敗壞的可是商家的聲譽,連帶著她商書這一帝都第一才女也會跟著臉上無光。
明祁寒不動聲色地含笑看著那個小傢伙,連字都識不全?這小鬼的本事大著呢,連皇宮都敢溜進來,他明祁寒的貼身之物都敢偷,還真是令人好奇了,這小賊還有多少本事藏著掖著呢?
“皇上。”商戰天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欲打消皇上要聽七丫頭撫琴的意思,卻被明祁寒冷不丁地一個軟釘子給碰了回來。
“朕從未被人拒絕過,今日莫非要大開眼界?”明祁寒裝模作樣地挑眉嘆息,眼底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
“這......”商戰天臉色一僵,只好話鋒一轉:“七丫頭,你就試一試吧。”
商墨臉色一黑,僵硬地抽搐著嘴角,她真懷疑這個大淫賊是故意的,可是沒理由啊,他又沒見過她的真面目,況且她今日還打扮得如此誇張,沒理由被認出身份。
眾人見這個穿得大紅大綠的小鬼粗俗得就像一個鄉下丫頭,臉上厚厚的脂粉實在讓人無語凝噎,冷不丁打了個激靈,俗,俗不可耐,豈是一個俗字了得!安定候的小女兒竟然是如此姿色,雖然年紀還小,但一看就知道,就是長大了也不會有多大改變,只會越來越俗。
商墨幹吞了口唾沫,突然間成為所有人的關注焦點,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重重嘆了口氣,商墨忽然大搖大擺地一蹦一跳跳了上去,一屁股就在明祁寒身旁的琴案前坐了下來,眨巴眨巴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不明物體良久。
眾人先前雖然不屑,但看這小傢伙的架勢有模有樣,也不禁暗自期待起來,或許真人不貌相,以往一鳴驚人的例子也不是沒有,說不準這小丫頭還真能彈出一曲佳音?
商書的臉色一沉,卻也只能緩緩退了下去,面上依舊溫婉嫻淑,但目中早已滿含譏誚,除非太陽明日打西邊出來,否則那小賤種是不可能創造奇蹟的,一個連字都不識的人,怎麼會撫琴,更別提妄想堪比她帝都第一才女之名了。
商墨歪著腦袋,一言不發,也許久沒有下手,只是有模有樣地擺起姿勢,看樣子還真是煞有其事,動作竟然和剛才表演的商書頗為相似,看樣子是在回想商書方才的演奏。
難不成這小鬼是在現學現賣不成?
明祁寒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