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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頭如笆斗,雙臂過膝,一雙手掌又粗又厚的“斷掌”曹又難;也有那瘦似骷髏,高挑得像根竹竿的“封喉”胡雙月;

當然少不了“翼虎”沙人貴,及坐在沙人貴旁邊,兩眼透著青藍異彩,勾鼻薄唇且蓄著山羊鬍子的“鬼孤”公孫玉峰;此外,就是“妖熊”山大彪,和我們妖嬈冶豔的“小媚”紫凌煙了。

先起了一聲沉咳,駱孤帆從圈椅中略微伸直了腰身——這是他表示有話要說的老習慣,其他六個人立刻正襟危坐,屏息如寂;別看他們個個狠毒剽悍,玩命如同吃白菜,在頭兒跟前,卻仍憚忌得緊,小樓外的局面和江山,可不是在這裡論的。

駱孤帆的視線投向公孫玉峰臉上,徐緩的開口道:“老五,你這次接的一票買賣,說是‘頭家’開價有十萬兩銀子?”

公孫玉峰未言先笑,他躬著身道:

“可不,而且已經先付了一半定洋,‘金悅通錢莊’的銀票,十足兌現!”

搖搖頭,駱孤帆道:“我不是指它兌現不兌現,於我們這行營生,還怕‘頭家’耍花樣?我只是在想,殺一個縣衙監房的牢頭,為什麼要出如此高價?”

乾咳一聲,公孫玉峰環視過眾家兄弟姐妹,才謹慎的道:“有關這一點,我也弄清楚了,老大,現在是不是可以向夥計們‘敘案’、‘攤底’啦?”

駱孤帆道:“你說吧!”

公孫玉峰口齒清晰的道:“事情是這樣的,這次託我們辦事的‘頭家’是‘群鶴門’的朋友,緣因三個月前,他們門下的‘黃鶴’丁貴劫得了一批官銀,案發之後,不慎失風被捕,人就囚在‘瑞昌縣’的牢房裡,丁貴急著逃獄,就買通了牢頭向幫口通風報信,要求接應,在這一傳一返的過程當中,那牢頭不獨知道了丁貴與幫口的聯絡秘密,更且獲悉了二十五萬兩官銀藏匿的所在。於是乎,這牢頭貪念頓起,猛古丁就變了臉,非威脅‘群鶴門’給他十萬銀子做酬勞不可,否則,他不但不幫著姓丁的逃獄,還要向上面告發,這一來‘群鶴門’如何不火?是而找到我們的線人,委託做這票買賣……”

駱孤帆沉吟著道:“‘群鶴門’在道上也算是實力不弱的組合,為什麼他們不自己下手?”

公孫玉峰道:“我也問過這句話,而他們不便自行下手的原因很簡單,打劫奪那批官銀之後,著實引發了極大風波,連省衙都大為震動,不但調遣了四府十六縣班房的各役鐵捕協同辦案,連刑部亦派下十餘名好手支援,如今正是滿城風雨,草木皆捕的關頭,‘群鶴門’且早受監視,一行一動都不能稍出岔錯,是以才拐了這麼個彎……”

駱孤帆又道:“那丁貴的人呢?還關在‘瑞昌縣’牢房裡?”公孫玉峰道:“正是,這亦為‘群鶴門’投鼠忌器的因由之一,他們深恐徑行動手,不論成事與否,對丁貴都是貽患無窮,再明白的說,那牢頭早也防著‘群鶴門’玩這一招了。”輕撫著下巴,駱孤帆道:“這樣說來,那牢頭還不知道已經惹禍上身?”公孫玉峰忙道:“自是不知——”

駱孤帆接著道:“如此,則‘群鶴門’必然佯許了他的條件,以換取時間來緩衝?”

一伸大拇指,公孫玉峰脅肩諂笑:“老大高明,正是這麼回事。”

駱孤帆不吃這一套,只沉沉的道:“那麼,我們還有多少餘暇動手?”

公孫玉峰低聲道:“三天之內必須結果那廝,要不然,就是我們失信了。”絡孤帆正色道:“丁貴逃獄的事,不在我們的範圍之內吧?”公孫玉峰道:“我們不管這一段,老大。”

忽然,一直聆聽兩人談話,不曾出聲的紫凌煙,神色淡漠的插上嘴道:

“五哥,那‘瑞昌縣’的牢頭,在這一行裡可是幹了許多年了?”

公孫玉峰嘿嘿笑道:“一點不錯,聽說這老雜碎吃公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