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奢侈絢爛,由於滄海劍宗向來嚴於律己的清修門風,整個劍宗景象皆是古樸素雅。
但細細去看,就會發現嶙峋假山和參天樹木,都不是凡俗之物。
鋪的地磚,也是上好的九天寒石磚。
歸宗的劍修全在山門前就收起劍,穩穩步行而上。
水鵲跟著他們後面,也學著把劍收起來。
前頭築了基,他才能會御劍,不然一個人還不好從悟真派偷偷跑出來。
山門前的登仙階重重疊疊,一眼望去高處竟然不知道還有多少階。
水鵲拾階而上,走到正門的時候簡直累壞了。
他穿的是自己的衣衫,沒有任一門派的辨識物。
負責登記的外門弟子就攔住他,不準放行。
水鵲軟聲道:“這位師兄可否通融一二?我是悟真派微生水鵲,來找宗慎的。”
那弟子打量他幾眼,神色猶豫。
小元君一襲鮫綃白衣,唇紅齒白,杏眼桃腮,不論是容貌,還是周身氣度,屬實不像是尋常修真弟子。
軟聲請他通融,又是一路趕過來,臉頰熱得悶粉。
說話時香綿綿的氣息往上蒸。
他在放人與不放人之間搖擺不定,因為近來提防魔界的新規矩,外人不可隨意放入宗門內。
水鵲原本想用傳音玉符聯絡宗慎的,但是從昨晚到現在,玉符對面都沒有迴音,不知道宗慎是不是在閉關,沒有攜帶玉符。
另一當值的外門弟子,直接推開原先攔住水鵲的同門。
“水鵲?”他驚喜道,“來吧,我帶你進去。”
轉頭對同門說:“放心,我認識的,出了事情記我頭上。”
這是外門稍有資歷的師兄,修為已經築基初期,他不敢說那些新規矩,只好點頭,“是,鍾師兄。”
那個鍾師兄熱情好客地帶著水鵲進去。
因為對方態度好,水鵲也放下了戒心,稍微帶一點猶疑地問:“這位鍾師兄,你認識我?”
過了拐角,有參天大樹遮擋之處,陽光無法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光線晦暗。
鍾師兄忽地停下腳步。
四周寂靜無聲。
水鵲覺得有點奇怪。
鍾師兄轉身,笑道:“小宗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了兒時的好朋友?我可是日日夜夜還念著你呢……”
他的笑容滲人。
水鵲心中犯怵,後退半步,恰好踩碎了地上的枯葉,“鍾、鍾卓?”
是小時候被微生樅逐出門派的壞蛋。
他轉身欲走,不想和這個人有什麼過多牽扯。
鍾卓的手卻轉瞬掰扯上他肩頭。
鐵鉗子一樣,牢牢禁錮住。
脊背撞到樹身上,有輕微的鈍痛。
水鵲縮了縮脖子,警告道:“你做什麼?這裡是滄海劍宗,你不要亂來。”
鍾卓按住他,手將要碰上那張無辜的臉,水鵲頭一偏躲開了。
這個躲閃的動作徹底激怒了鍾卓,他目眥盡裂,“你可知道,我和父親被逐出悟真派後顛沛流離多年?而你那時,還好端端地在宗門裡當千嬌萬寵的小宗主。”
水鵲不明白他怎麼回事,辯駁道:“那是因為你做了壞事,否則我爹、微生樅也不會隨意驅逐門內弟子。”
想到昨天的事情,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微生樅,改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