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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塘就是育秧田、稻田,開春就快要種早稻了,過一段就要準備把浸泡萌芽的稻種播到秧塘裡。
所以在這之前,要撒厚厚的一層秧葉,漚爛,肥沃農田。
殺秧葉不是特別難的活,初春草葉初生,還嫩綠,用鐮刀極容易割,刷刷割了丟進大竹筐裡。
滿山滿田埂的是殺秧葉的好些人,每個人要殺滿一竹筐,塞緊,不能有摻水的成分,帶到記分員那裡稱過重才算工分。
最後倒進撒進秧塘裡。
日頭西斜,傍晚霧濛濛下細雨。
他們準備收工回去,想到水鵲說不定搬著小凳,坐在院裡等他們等急了,幾個知青的腳步也加快了。
李觀梁還有些事情要囑咐他們,見他們要走,快步跟上去。
結果毛毛細雨裡,小知青從田埂道上另一頭走過來。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嫩生生臉上一道灰。
腳底原本乾乾淨淨的白布鞋,沾了點泥巴。
水鵲眼尾垂垂,好像做錯了事。
悶聲悶氣地說道:“我、我把飯煮焦了……”
毛線似的雨,斜飛濡溼了他睫毛。
年代文裡的綠茶知青(3)
這樣一來,李觀梁還得幫忙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
他聽水鵲的話,以為就是單純地煮飯串煙煮焦了底,那樣最多不吃底下的飯,再把焦味去一去,上面的米飯還是好的。
李觀梁家其實離知青院不遠,只隔了一座青石拱橋的距離,順道去知青院,正好路過自己家菜園子。
李觀梁折了園子裡的一根蔥,對這些估計沒怎麼做過飯炒過菜的知青們說道:“煮飯串煙了,要去飯焦味,就用一根約二寸長的蔥,插進鼎鍋裡,再蓋上鐵鍋蓋,過一會兒串煙那種焦味就會去除。”
水鵲聽得尤其認真,腦袋點點。
李觀梁頓了頓,盯了會兒他臉頰上那道灰,抬手指了指,提醒:“這裡沾灰了。”
可能是燒火的時候吹火筒,灰在灶膛裡飛起來,又不小心抹到臉上的。
水鵲隨手擦了擦,沒擦掉,反而將那道灰抹得更加糊了。
蘭聽寒從襯衣口袋裡取出一方帕子,本來是他預防幹活時泥水濺,留作擦玻璃鏡片的,放在口袋裡一下午。
現在先用來給水鵲擦了擦臉。
朗目沉了沉,李觀梁收回手,他方才也不知道怎麼的,心神一晃,差點想幫水鵲擦去那點灰。
水鵲仰著臉,湊近蘭聽寒,緊張地問:“乾淨了嗎?”
臉頰湊得可近。
蘭聽寒都能去數他的睫毛。
笑眼微眯,蘭聽寒攤開手裡的帕子,“乾淨了。”
帕子裡灰灰的,人臉上反正是乾淨了。
“謝謝。”
水鵲抿緊唇。
所以,他剛剛竟然頂著花臉從村東問路到村西來找他們嗎?
難怪他向放工回來的姐姐們問完路,走了還沒多遠,聽到人家笑話他,但是笑聲也不是嘲笑,有點嬉笑的意思。
他難為情,小臉不自覺地繃著。
李觀梁還以為他是在擔心灶房裡焦飯的事情。
一邊帶領著一隊知青,繼續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