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先生眼下並未想太多,只是認真答道:“四十四號在坯器後期打磨成型階段的處理確實略欠十六號一籌,但鍛造工藝的好壞光只是摸與看還遠遠不夠,得使用過後方才能真正下論斷,眼下既不能使用,小輩也只是按自己直覺評選,四十四號拿在手中的感覺比十六號更能讓小輩青睞。”
“直覺嗎?”這會一直沉默的暨巒忽然開口,乃是滿面笑容,直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亦是難得……。”
諸葛先生亦不知曉他在指什麼,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待萬甲朝他點點頭,這才如釋重負坐下,但目光還是看著一直面朝他微笑的暨巒。
再接下來,便輪到那名有些奇怪的年輕男修,他評價自己優缺點時只道了一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頓時萬甲臉色微變,原本一直溫和的笑臉亦拉了下來,“何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惹惱了萬甲,年輕男子亦無所畏懼,只是淡淡說道:“比不上萬甲大師,但與一般人相比,小輩還是有那麼幾分自信。”
這番言論簡直就是對在場所有參賽者□裸的藐視,不少修士已經當場黑了臉,面色不善的盯著男修。而男修視若不見,只是坦然看著萬甲。
兩人對視半響,終於,萬甲挪開視線,按規矩問道:“你選十六號牌是何緣由。”
男修答:“我相信自己!”
萬甲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揮了揮手便示意他坐下。
之後又答了兩人,終於輪到了蕭瑤回答。
因為其是在座唯一的女子,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瞬間集中到她身上,肆意打量。
傅春早在第一輪次評判時便注意到了她,特別是在看過其鍛造的“九龍針”後,便已確定那把“碧幽”確實為其所鍛,眼下更是將身子坐直,認真聆聽。
饒是萬甲亦是頗有興致道:“難得看到有女子煉器有所成者,不知小友師出何處?”
蕭瑤恭敬答道:“小輩乃是飛昇修士,一身鍛造手藝皆是下界的煉器師父傳授,家師希望小輩能將手藝傳承萬代,故而小輩從不敢懈怠,遵循家師教誨方才有所小成。”
萬甲亦讚許道:“天道酬勤,勤奮與天賦乃是同樣重要。你且說說看,自己所鍛的‘九龍針’如何,有何優缺點。”
蕭瑤也不多述,簡明扼要道:“小輩在造詣上成就並不算高明,唯有一點基礎紮實,今日所成全靠逐年累月的學習鍛造積累,不足之處還有不少,其中最為不足的便是在打磨、成型的造詣上還不夠精煉,後期略顯粗糙,這件‘九龍針’便是如此。”
“恩,難得小友如此謙遜,品性難能可貴。”萬甲先是讚了一句,但隨後卻是話音一轉又接著問:“然,我觀小友竹簡上所寫乃是自己牌號,既然覺得自身造詣不算最好,卻為何選擇自己?”
面對質疑蕭瑤沒有一絲窘迫,自始至終態度從容,回道:“回前輩,造詣無止境,哪怕是站在煉器界頂峰的聖手亦不敢妄稱自己造詣完美無懈可擊,所以無論是誰都會有所欠缺,但這並不表示小輩對自己所鍛之物沒有信心,我相信自己。”
萬甲先是怔了怔,隨後唇角微微翹起,眼中讚許之意更甚,之前也有人說過這句:我相信自己。兩相比較後,前者只讓人覺得頗為倨傲,而後者讓人感受到的卻是一份堅定的信心。
有道是態度決定一切,不止萬甲,在此大多參賽者投向蕭瑤的目光也發生了轉變,少了幾分質疑,多了幾分尊重。
當在座十六人全部回答完畢,十六枚竹簡上所寫牌號亦全部揭曉,其中十三人投了十六號,倆人投了四十四號,剩下一人投的是自己,一百零八號。
看眾修表情,顯然已經猜到了最後結果,所以萬甲十分滿意的捋了捋鬍鬚,這次也沒再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