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說,你既執意如此,書慎也不做絆腳石。你做為國為民的好事,書慎哪能拖你的後腿。這樣,咱們做同志如何?你只管發號施令,要多少條,我來寫,寫好了,我負責張貼到各村各莊,大小街巷,保證讓所有人都看到,如何?
文淑一聽這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緊緊抓住書慎的手,激動萬分地說:
“書慎哥,你真是太好了!我沒找錯人!”
他們於是開始研墨,割紙,潤筆。準備就緒,書慎擼起袖子就要下手。這時候,文淑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她走上前,將毛筆奪下,說:
“我來,不用你寫。”
“你拿過來。”書慎伸手向文淑要毛筆。他想的是,文淑平時到處散佈那些不合時宜的言論,萬一這些傳單張貼出去,上面追查起來,必要比對筆跡,到那時,她怎麼脫得身?書慎是這樣想,文淑心裡想的卻是:書慎在明月堡兩三年,代人寫文書,寫對聯,給區裡寫公告,寫過無數回,雖然他的字型變來變去,然而明月堡誰不認得?現在自己要做這事,萬一惹出麻煩來,不是害了他嗎?因此,她堅持要自己動手,只讓書慎到門房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書慎萬般無奈,只好依她。他拿本書出了辦公室,返身將文淑鎖在裡面,由她去忙。他來到門房,對著窗戶看書,可是連一頁也看不進去。他再三地對自己說,無論如何要當一回惡人,要徹底壞掉文淑的這件“好事”。